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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克檢查著她的傷口，似乎把她當成了法庭上的證物：&ldo;你一定對那個人有印象。例如，個頭、年齡、膚色？&rdo;

&ldo;我什麼都不知道。&rdo;

&ldo;他身上有什麼味道？&rdo;我問。

&ldo;好像是一種刮鬍子後用的香水的味道。&rdo;

我轉向麥克說：&ldo;似乎是一個很愛打扮的刺客。&rdo;

麥克皺了皺眉，推了我一下。實際上，正常情況下我是不準在那裡的，因為這是警局的第一次探訪。麥克瞥了一眼記錄，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將我的名字也寫在&ldo;出席探訪的人員&rdo;的一欄中。

麥克又反覆琢磨這件事的經過，問道：&ldo;今天凌晨一點半左右，你將車停在車庫裡。你下車後，被人從身後抓住。你拿起放在車裡備用的輪胎進行抵抗，卻被那傢伙奪了去，反過來又用它攻擊你，是不是？&rdo;

&ldo;是的。&rdo;眼淚從瓊的臉上流下來，像小溪一樣沿著她那被縫的傷口流淌，洗掉了碘酒留下的顏色。

&ldo;那你是怎麼逃脫的呢？&rdo;麥克問。

&ldo;踢他的要害部位、要害部位。&rdo;她重複了兩遍，我們才明白。

&ldo;在搏鬥過程中，你竟沒看他一眼？&rdo;

&ldo;我用胳臂擋住了我的臉。&rdo;

&ldo;如果你的臉被擋住了，怎麼還會傷成這個樣子？&rdo;

她伸出那隻受傷的手，說：&ldo;他打我的胳膊，我無法再遮住我的臉。我流了很多血，不能睜開眼看。&rdo;她又開始抽泣，所以很難聽清她在說什麼。她咕嚕的大概意思是她很擔心自己的臉會變成什麼樣子。她也很害怕那個人再回來殺她。我握緊她那隻沒有受傷的手，但仍不能使她平靜下來。

我認為麥克很難對付她，他們好像曾是朋友。在瓊與羅伊&iddot;弗蘭迪約會，甚至在她與伯瑞&iddot;洛治威約會以前，麥克就認識她了。二十年後，她不可能認出麥克，因為他的頭髮已經變白，而且早就刮掉了他過去留的八字鬍。但麥克卻一眼就認出了她，麥克沒有提起他們的老朋友，也沒有說一句安慰的話。

拉里&iddot;拉斯孔進來把麥克叫到走廊商量。瓊仍緊抓我的手。我問她：&ldo;想喝水嗎？&rdo;

我遞給她一杯水，她啜了一口後，就無力地靠在椅子上。鎮定劑慢慢奏效了。麥克進來看了一眼，沖我擠下眼睛，又出去繼續與拉斯孔談話。瓊看見麥克朝我眨眼，對我說：&ldo;他是在討好你，離這個混蛋遠一些，否則，你會受到傷害。&rdo;混蛋是我聽她說到的最清楚的一個詞。

&ldo;麥克是個好人。&rdo;我說。

&ldo;他很危險，他會引誘你，使你愛上他。他會隨時與你做愛，但他決不會與他妻子離婚。&rdo;她的眼皮搭拉下來，打了個哈欠，&ldo;他不會分養老金給你，也決不會與她離婚。&rdo;

&ldo;你好像是在說羅伊&iddot;弗蘭迪。&rdo;

&ldo;是的。&rdo;她合上眼睛，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頰說，&ldo;不能再照相了。&rdo;她放下我的手，慢慢地睡著了。

我走出房間去找麥克和拉斯孔。

&ldo;她睡了。&rdo;我說。

麥克問：&ldo;她跟你說了什麼嗎？&rdo;

&ldo;她警告我離你遠一些。&rdo;

麥克抓住我的手：&ldo;好主意。&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