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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fiti停在某一戶排屋前的停車位。那戶人家的窗敞著迎向晴日,白窗簾在白窗框裡飄動。她在對街停車,和他之間隔著幾戶的距離。此時他拿著花束站在人行道上,兩指伸進嘴,吹了個清脆嘹亮的口哨,這是他倆相處時她從未見過的舉動。她隨即明白,陌生的不單是這口哨。他的舉止不同了,肩更挺,下盤更靈活,前腳掌著地一躍而起,帶著舞者的自信。
他走上門前階梯,大門開了。
&ldo;噢,天啊。&rdo;瑞秋低語:&ldo;天啊。天啊。天啊。&rdo;
來應門的是個女子,三十五歲左右,金色捲髮,娟秀長臉。只是在布萊恩送上花與香檳、跪在門前平地、親吻她孕肚的那刻,什麼都引不起瑞秋的注意了。
第二十章 錄影帶她不記得自己開回高速公路。她這後半輩子心裡或許會始終有個問號:完全清醒的人,怎麼會開車開了幾哩路,駛過一個中等規模的城市,卻一點也不記得。
她選布萊恩為終身伴侶,因為他就像穩當的人,因為他說到做到。熱血到有點煩的程度,絕不偷腥,絕不說謊,當然,也絕不會是雙麵人。
然而,她看著丈夫一手環著那孕婦(那是他妻子還是女友?)的腰進了屋,關上門。瑞秋不知自己坐在車裡凝視那屋子多久,久到可以發現二樓窗臺的油漆有點剝落;屋頂裝的小耳朵已生鏽,線路垂在屋前晃呀晃;窗緣漆成白色;看來才剛洗過的磚造立面是紅色。大門是黑色,應已有百年以上的歷史,重漆過很多次。敲門器是白鑞制。
然後她就在高速公路上了,渾然不知自己是怎麼開上去的。
她以為自己會哭,但是她沒哭。她以為會抖個不停,結果也沒抖。她以為會悲痛萬分,也許吧,也許悲痛就是這樣‐‐全然麻木,毫無知覺。槁木死灰的靈魂。
進入麻州後,高速公路上的三線道減為兩線道。有輛車開到她右邊,打算在自己車道併入隔壁車道前插到她前面。方才的兩哩路,早就有提醒駕駛人車道縮減的標誌,但這位駕駛顯然視而不見,只顧自己方便時插隊,不管她方不方便。
他加速。
她加速。
他開得更快;她開得更快。他把車頭轉向她,她堅守原車道。他再次加速;她隨即跟進,直視前方。他按了下喇叭,她堅守原車道。他的車道在一百碼之內就要消失。他踩下油門,她踩得更用力,福特foc火力全開。他的車猛地迅速後退,彷彿那車上配備的降落傘忽然開啟。沒過幾秒,他又出現在她後方。
她發現那車引擎蓋上有賓士的標誌。嗯,難怪。他對她比中指,狂按喇叭。那高檔車裡坐的是個頂上快無毛之人,臉頰已顯鬆垮之態,窄鼻,幾乎看不見嘴唇。她看著後照鏡中的他咆哮發火,肯定講了幾個&ldo;操&rdo;字和兩三聲&ldo;屄&rdo;,她暗想他的儀錶板上應該沾了不少唾沫吧。她以為他會先衝到超車用的車道,趕到她旁邊,再切到她前面,只是他們左方車流量太大,他只好把手一直壓在喇叭上,朝她猛伸中指,在車裡大吼她是賤屄,欠操的賤屄。
她踩下煞車,而且力道不輕,有那麼一會兒,她的時速降到只有五哩。此人眉毛頓時躍出墨鏡框,一張嘴凝結成呼天搶地的圓形。他抓住方向盤的模樣,好似那上面突然通了電。瑞秋的微笑轉為放聲大笑。
&ldo;去死吧。&rdo;她對著後照鏡說:&ldo;草包人。&rdo;自己也不曉得這幾個字有沒有意義,可是講起來很爽。
又開了一哩路,各車間逐漸拉開距離。這賓士的駕駛終於可以轉進左側車道,和她並駕齊驅。正常情況下,她會直視前方‐‐正常?哪來的&ldo;正常&rdo;?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