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交手(第1/4 頁)
陳淵終於抬起頭,望向萬喜喜,“加班晚,我睡客房。”
“我們訂婚了,還分居嗎?”
他摘了眼鏡,按摩著眉骨,“不是沒結婚麼。”
“陳淵。”萬喜喜站在他旁邊,“你答應過我,試著接受我。”
他動作一停。
訂婚當晚那場風波,確實錯在他,他答應萬喜喜,倒不是出於愧疚,而是義務。
未婚夫應盡的義務。
“喜喜。”陳淵起身,面對她,“我們慢慢來,可以嗎?”
對視許久,萬喜喜問,“是敷衍,還是真心。”
他語氣低沉,“真心。”
萬喜喜露出一絲笑,“陳淵,希望你言而有信。”
豪門長媳的首要品德,知進退,對於丈夫,要散養,不放養。
張弛有度,該叫回家,叫,該裝瞎,裝。
逼得太緊了,反而沒收穫。
爭不來愛情,博取男人的憐憫和責任,關係也能牢固。
“你早點睡,明天七點,我為你準備早餐。”
萬喜喜離開後,陳淵關上門,捂住雙眼,緩了片刻,調亮燈光。
落地窗,隔開風雨驚雷。
每到下雨,他總會想起沈楨。
她在大雨中的狼狽無助,以及那雙明亮清澈的眼睛。
更早些,他見過她。
在東疆港。
去年6月,仍舊是瓢潑大雨。
沈楨的汽車拋錨,她一手撐傘,一手推車,整個人摔在水坑裡。
陳淵坐輪渡去臨市,經停南碼頭,越過江面的潮浪,發現了岸上的她。
其實,他並沒看清她的容貌,連輪廓,也被雨霧稀釋得模糊。
只記得,是一條煙青色的裙子,她裸露的手腕,腳踝,與頸部,瓷白如玉,水淋淋的。
在泥水裡一滾,彷彿潑了墨,融化開,一股莫名地韻味。
她在甲板上打電話,回頭的一霎,雨小了點,他恍惚,見了她一面。
一雙麋鹿般的眼睛,比海上的霧更迷離。
半年後,陳淵到富誠總部開會,又途經一次南岸。
趕上冰雪封路,上百輛車困在高速,他降下車窗,無意掠過江港,遊輪,客船,來來往往。
幾乎沒有穿煙青色衣服的女人。
即使有,他未必認出。
偏偏時隔一年,在市人民醫院,陳淵一眼確定是她。
近距離,她如此神似函潤。
函潤的梨渦,眉間痣,她皆有。
而函潤沒有的,她也有。
陳淵顫著手,熄了燈,坐在一片黑暗深處。
那頭,沈楨同樣在凝望這場大雨,以致於陳崇州進門,也毫無知覺。
直到他從背後抱住她,才驟然回神。
“你不是去老宅嗎?沒住一晚啊。”
“住不慣。”他脫掉外套,掛在門後,“吃晚飯了麼。”
沈楨撲上去,又抱住他,“陳教授害臊啊?我猜你不是住不慣,是特意回來陪我。”
他側過身,這張面孔,笑得明媚純真,沒有半分心機,乾淨簡單如一張未汙染的白紙。
陳崇州急切吻她的唇,喘息間,“辭職,行麼。”
沈楨一愣,“為什麼。”
他兩手解著釦子,吻得更用力,“我養你。”
瑣碎的胡茬扎得她癢,蜷縮起來咯咯笑。
這次,陳崇州格外蠻力。
窗外霹雷越響,他越是發狠,狠到最後,沈楨險些呼吸不了。
喬麗之前說,男人不喜歡千篇一律。
情事,細琢磨,都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