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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班長見我絮叨不止,最後不耐煩地罵了一句:&ldo;你小子要是他孃的害怕,就給我滾回城裡!老子今天是非去小西天不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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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1946年大年初八上午,我在心裡極其複雜的狀態下,隨著郝班長倔犟的腳步再次來到小西天山腳之下。那天的天空萬裡無雲,像是一塊剛剛織染好的新鮮藍布。陽光塗抹在崇山峻嶺之間,積雪變得不再那麼洶湧,而是溫和的如片片奶油。眼前的小西天山寨一團寂靜,而我的內心顯然無法跟這份景象匹配,它是否預示著暴風雪前的寧靜?
讓我和郝班長感到奇怪的是,我們來到山腳下的時候並沒有看到放哨的崽子。這是一件非常蹊蹺的事情,前兩次都是二膘子滿面春風地相迎,這次就算沒跟秦隊長在一起,他們也不至於見人下菜碟連理都不理吧?我和郝班長又等待了大約十分鐘,見仍然沒有崽子出現,索性自行向山寨走去。沿路我們一直觀察四周的茂密的樹林,仍然沒有見到半條人影。快要行至山腰的時候,我有些繃不住了,忙問郝班長:&ldo;我怎麼覺得心裡有些慌?會不是山寨出了什麼事情了?&rdo;
郝班長停下身來,一臉疑惑的撇嘴道:&ldo;這山寨葫蘆裡賣的啥藥哇!半個放哨的人都沒有,這要是我軍過來剿匪,還不直接端了他們的老巢?&rdo;
我和郝班長面面相覷了一陣子,下意識地把背在身後的步槍卸了下來,推彈上膛,端著槍繼續緩步前行。這下氣氛就緊張了起來。一點兒的風吹草動我們都要駐足停上一會兒,只是達到山寨的時候,我們仍然不見半個人影。山寨寂靜得像一具死屍一般,郝班長用力地咳嗽了兩聲‐‐沒有動靜!什麼動靜都沒有!連風都停止了吹動。
我感到頭皮一陣陣發麻,山寨跟我們離開時沒什麼兩樣,獨獨不見往日穿梭的人群‐‐難道百十來口子人會無緣無故像水一樣蒸發掉了?這個想法出現在腦袋裡之後,我不禁自嘲了自己一下,這怎麼可能呢?只是一夜之間,就算真的蒸發哪有如此迅速的道理?
郝班長緩緩走到一間屋前,伸手敲了敲房門,屋裡一點聲音都沒有。郝班長看了看我,索性推門而入,門是虛掩著的,裡邊空無一人。我伸手摸了摸土炕,還有殘存的餘溫。我們走出屋子,接連推開了七八扇房門,結果仍舊沒有發現人的影蹤。我想到了秦隊長住的屋子,連忙逶迤地跑了過去,這次我在門前發現了一小撮已經乾巴成褐色的血跡。我沒有直接推門而入,而是用槍把虛掩的門緩緩地捅開,於此同時,我輕聲叫了一句:&ldo;秦隊長你在嗎?&rdo;
我見屋裡沒人應聲,索性走了進去。郝班長緊跟在我的身後,他冷不丁地拍了我肩膀一下,我轉過身來的時候,他手中的步槍正頂住我的胸口。我不可思議地看著黑洞洞地槍管,張大的嘴巴里擠出幾個含糊不清的字眼:&ldo;班長,你……你這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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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卷宗在這一刻戛然而止。我望著有些酥脆的稿紙上原子筆寫就的最後的一個問號,足足楞了好一會兒。由於書寫者的字跡多為繁體,我竟然用了差不多半個晚上才閱讀完畢。我推開窗子,借著含糊不清的夜光眺望被燒得慘不忍睹的卅街,一種被閹割的情緒攪得我心煩意亂。四天四夜,卷宗裡記載的內容到像是一段離奇的故事,而顯得不那麼真實。難道小小的通化城竟然有過這樣驚心動魄的歷史?
但是當我看著卷宗封面鮮紅的&ldo;慎&rdo;字印章時,又馬上否決了最初的懷疑。在鮮紅的印章下端,透露了這份卷宗的一個關鍵資訊:
本卷共(2)冊 本冊共(89)頁
也就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