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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ldo;的確如此。我端著蠟燭步入廂房,想到腳下全是易燃的毛毯,便匆匆熄滅了蠟燭放在進門手邊的石臺上。這石臺,似乎正是用來放置燭火的地方。&rdo;
蒲先生點點頭,又補充道:&ldo;何況,當年的刺客倘若與李縣令相熟,隨便找個藉口拖到很晚才放人困馬乏、一心只想著儘早躺下入睡的李縣令回到房間,便更有十足的把握。&rdo;
王御使連連點頭稱是。
看到插進床楣一寸的匕首之謎已然得解,我連忙問道:&ldo;那麼,打中我床板的響聲又是?&rdo;
蒲先生笑了起來,諷刺地說道:&ldo;李縣令正是被他的奢侈癖好給埋葬了。飛,你可記得我們今天一早在南牆下發現的排水溝?我仍然採用了今早的方法,只是發射進屋內的並不是匕首,而是這個。&rdo;說著,蒲先生從袖中取出了兩粒滑膩、淡紫色的鵝卵石。&ldo;我偷了李縣令愛不釋手的寶貝,順著彈弓發射,正擊中你的床板發出響聲,引你從夢中驚醒,檢查自己的床,進而發現插在床楣的匕首,進而下意識地將這兩樣原本分離的現象聯想到一起,誤以為是有人從不明之處以神力丟擲了飛刀,剁在自己的床板上,又隨即消失。&rdo;
&ldo;可蒲先生是如何準確將石子打到狹窄的床楣上的?這有些……&rdo;不等我說完,蒲先生答道:&ldo;並不是床楣啊!我擊中的,是你的床板。你在睡意矇矓中,只是感到有什麼物件砸在了床上,進而檢查整張包括床楣床板的床鋪不是嗎?只想要擊中床板,是很簡單的。事實上,我發覺只要大力將石子貼著管道的底部送排水管,屋內的凹槽的部分自然會充當跳板,但凡稍加幾次練習,在黑夜中也可不必瞄準,便得以百發百中。&rdo;
見我、槐兄和王御使三人沉吟不語,蒲先生笑道:&ldo;諸位難道不信?也罷,讓我再為諸位演示一次。&rdo;說著,蒲先生轉眼間出了門。隨著一聲輕響,床板即刻傳來了嘭的一聲,屋外的蒲先生透過牆壁喊道:&ldo;讓我再重複兩次。&rdo;言罷,床板又被鵝卵石敲得響了兩聲。
驚奇間,蒲先生又從屋外回到眼前,他攤攤手,說道:&ldo;誠然不難,算上吵醒飛的那一枚石子,四發四中。這鵝卵石本是李縣令收藏之物,即使落在地上也不會令人起疑。至於地上厚厚的毛毯則隱去了石子掉在地上的聲音。這計劃可謂完備。&rdo;
蒲先生解釋了全部的手法,便如同唱完一曲的名角,深深地鞠了一躬致謝。我、王御使和槐兄三人見狀,連連對蒲先生拍手稱讚。
&ldo;不過,究竟是什麼人對李縣令出手?&rdo;王御使問道。
&ldo;不知。&rdo;蒲先生毫不遲疑地答道。
見王御使一怔,蒲先生撲哧一笑,道:&ldo;當真不知,府內的衙役都有嫌疑。他們白天找機會進入李縣令的屋內插好匕首,在半夜伺機發射鵝卵石後扯掉弓弦,再混入四下尋找刺客的其他衙役中,絕非難事。既然魏槐兄曾提及衙門四年之間,三分之二的衙役已經紛紛離職,那麼想要揪出四年前設局恐嚇李縣令的兇手,再有物證證明,實屬天方夜譚。&rdo;
王御使一聽,頓時沉吟了起來。想到若只是識破了刺客的手法,卻無法確認刺客的身份,進而將他抓捕歸案的話,的確是無法對朝廷有個交代。
蒲先生如同看破了王御使的心思,說道:&ldo;特使不必擔憂,雖然憑藉手法無從鎖定兇手,但我還自有他法,不必擔憂。明日再作計議。&rdo;說著,蒲先生便招呼王御使和槐兄出門。行至門前,他扭頭對我拱手道:&ldo;飛,今晚多有勞,早些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