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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不是要接收他的提包。&rdo;我拉開提包拉鏈,伸手進去探摸。井坂好太郎臨終時說,他的提包的底部有夾層,裡頭放著遺書。我把事情告訴了妻子,要她稍安勿躁。
&ldo;隨身帶著遺書?果然是個怪人。&rdo;她說道。
我以指甲在提包底層摳了一會兒,果然掀起一塊布來,下頭露出一個細長的白色信封,看上去很普通。
我望著醫療艙內的井坂好太郎,開啟了信封。我迫不及待想知道信上寫了什麼,想知道他到底託付給我什麼事情。
妻子也一臉好奇地湊了過來。
我從信封取出一枚折了兩折的便條紙,開啟一看,上頭印著淡淡的橫線,中央寫著幾個筆跡可愛的小字:&ldo;看的人是笨蛋。&rdo;
我茫然若失,便條紙差點沒掉到地上。
一旁的妻子哈哈大笑。
&ldo;這是怎麼回事?&rdo;我愣愣地低頭看著已死的井坂好太郎。
&ldo;這男人滿腦子都是這種無聊事啊,玩這種孩子氣的惡作劇:我猜他現在一定在譏笑你那副認真的表情。&rdo;
&ldo;死了還這麼愛捉弄人。&rdo;我嘆氣道。雖然我不知道井坂好太郎是帶著什麼樣的想法設計出這個惡作劇,但我的沉重心情的確比剛剛輕鬆了一點。
醫生與護士似乎終於收到了醫療艙發出的訊號,也或許是直到這一刻才想起自己的職責,紛紛奔了進來。他們開啟井坂好太郎的醫療艙,開始進行各種處置及作業。其中一名醫護人員望向杵在一旁的我與妻子問道:&ldo;二位認識這個人嗎?&rdo;我回答:&ldo;他是知名作家。&rdo;對方當然不相信,皺著眉頭說:&ldo;別開玩笑了。&rdo;我也莫可奈何,只好和佳代子一起離開了醫院。
我們搭上計程車,回到公寓已經是深夜四點了,不,或許該說清晨四點比較恰當。我明白完全沒闔眼便出門赴約顯然不是明智之舉,於是我們設定好鬧鐘,上床睡覺。這是個好漫長的夜晚,我們看完電影之後,繼續看了岡本猛遭受折磨的可怕影像,接著前往我先前上班的地點,本來以為這樣就結束了,沒想到最後還得親眼看著朋友死去。而或許是太過疲憊的關係,我本來擔心自己會因為井坂好太郎的死而傷心到輾轉難眠,但這擔心是多餘的,我一下子便沉沉睡去。
這一覺並不長,鬧鐘在七點一響起,我便醒了,才爬下床,就發現妻子站在我眼前對我說:&ldo;真虧你爬得起來。&rdo;她早已換好一身外出服。
她看上去神清氣爽,絲毫不見昨夜的疲勞或倦意,&ldo;我們快走吧。八點在東京車站集合。對吧?&rdo;看來她已經打定主意要陪我去見五反田正臣了。
我並沒有問她為什麼要同行,急忙梳洗更衣。此時若和她分開行動,我一定會不安得無法自處,昨晚那股不想失去她的強烈心情依然在我心中某個角落。我腦袋昏沉、兩眼痠痛,胃也很不舒服。我們在七點三十分走出了公寓。
&ldo;嗨,好久不見。&rdo;
我們從東京車站的南側入口進入地下道,鑽過洶湧的人潮,好不容易抵達了機場直達車的月臺,五反田正臣早已站在售票口前方。雖然他戴著黑色墨鏡,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ldo;對不起,我來晚了。&rdo;我說道。他則舉起手說了聲:&ldo;嗨,好久不見。&rdo;
我想問他的問題堆積如山,像是為什麼丟下工作逃走、之前都躲在哪裡、他對於我目前身處的混亂狀況掌握到什麼程度等等,但我問出的第一句話卻是:&ldo;你真的看不見嗎?&rdo;
&ldo;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