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頁(第1/2 頁)

&ldo;教師開了槍?&rdo;

&ldo;開槍打了學生。&rdo;永嶋丈將切完水果的刀子輕輕放回桌上。

&ldo;結果呢?&rdo;

&ldo;結果就是一場混戰。&rdo;他將水果放入口中一咬，果肉登時碎裂，果汁噴了出來，咀嚼聲聽起來相當刺耳，一槍聲裡混雜著哀號與吼叫，總之場面一發不可收拾。我在庶務員室裡也察覺到不對勁，連忙丟下吸塵器衝去教室檢視。&rdo;他說到這，以自嘲的口吻笑了笑說：&ldo;終於輪到我登場了。&rdo;

&ldo;你是從天花板的配線管爬進教室的嗎?&rdo;我想起紀錄片裡的描述。永嶋丈原本是個簡樸務實的庶務員，當察覺到異狀，他鼓起勇氣沿著昏暗的配線管匍匐前進，闖進教室裡殺掉歹徒，而今的他成為肩負國家未來希望的大英雄。至少紀錄片裡是這麼說的。

&ldo;別傻了。&rdo;永嶋丈聳聳肩說道：&ldo;我當然是穿過走廊，走上樓梯，和平常一樣走到教室去，配線管那段只是一種修飾罷了。&rdo;

&ldo;修飾?&rdo;

&ldo;我抵達教室門外時，小林輝秋弄倒的門板依舊躺在地上。所以我一眼就看到教室裡發生了什麼事，當場嚇得愣在原地。&rdo;

永嶋丈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但並不像是在懊悔自己當時的不爭氣，而是在訴苦自己遇了五年還是無法忘記那駭人的畫面。

&ldo;教室裡的學生與教師全部倒在地上，身子一個疊一個，桌椅亂成一團，地面積滿了水。我仔細一看，發現那液體比一般的水多了一些厚實感、光澤與黏性，才曉得那是血。整個教室裡只有兩個人還站著：一名是姓緒方的老教師，另一名是個身材矮小的學生，其他人都倒臥在地，而緒方正拿槍指著學生的頭。&rdo;

&ldo;指著學生的頭?&rdo;

永嶋丈點點頭，&ldo;對，然後他開槍了。就在同一刻，我踏進了教室，自己也很後悔怎麼偏偏在這種時候走進去。緒方看見我，便把槍口指向我，但他沒有開槍。&rdo;

&ldo;因為你是議員?&rdo;

&ldo;我當時只是個庶務員啦。&rdo;永嶋丈哈哈大笑，似乎已經對我們失去了戒心。

剛開槍殺死學生的緒方老師不但一副若無其事的神情，甚至給人一種剛處理完一件麻煩工作的清爽感。他對永嶋丈說：&ldo;你得幫我處理這件事。&rdo;

接下來不再是臆測或想像了，而是永嶋丈的親身經歷。隨著他的敘述，我再度回到現場，緊貼在永嶋丈身後，看著播磨崎中學事件的經過。

緒方這位矍鑠老人，要是臉上沒有皺紋，看他那副精神抖擻的站姿，任誰也看不出他是老人家。兩個宛如樹洞的眼窩射出銳利目光，落在狼狽不堪的永嶋丈身上。&ldo;你跟我到隔壁教室去。&rdo;他以命令的口氣對永嶋丈說道。平日永嶋丈就一直很好奇這位老教師究竟幾歲，此時他的疑惑更加強烈了。

&ldo;去隔壁教室?&rdo;

&ldo;我們得為這場騷動做個說明。&rdo;

老教師緒方將手槍收進外套內側口袋，對滿地的屍體看也沒看一眼，便走出了教室。永嶋丈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土，卻差點因為地上的鮮血滑倒。

&ldo;說明?這種狀況要怎麼說明?&rdo;永嶋丈回頭望向滿教室的死屍一邊問緒方，他拼了命才忍住沒把胃裡的東西吐出來。

&ldo;那個緒方到底是何方神聖?看來肯定不是個平凡的老教師。&rdo;五反田正臣問道。聽他的語氣不像是在挑毛病，而是試圖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