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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什麼時候回來?&rdo;

&ldo;不知道，說是我同意不離婚，他們才肯回來。&rdo;

&ldo;所以你就在值班期間酗酒?&rdo;

&ldo;就昨天一回。&rdo;

&ldo;喝了多少?&rdo;

&ldo;一斤，不到兩斤，加上五瓶啤酒。&rdo;

&ldo;酒量夠大的，和誰喝的?&rdo;

&ldo;自己，老闆打烊後陪我喝了點兒。&rdo;

&ldo;你經常在工作時間內酗酒嗎?&rdo;

&ldo;就昨天一回!&rdo;

&ldo;走個程式，請把你的槍和子彈交出來。&rdo;

&ldo;這不是走程式的事。&rdo;

&ldo;好，我就是要下你的槍!可以嗎?&rdo;

&ldo;槍還在，子彈被我媽收走了。&rdo;

他審視著我，&ldo;被你媽收走了?&rdo;

&ldo;是收了，她怕我殺人。&rdo;

他眯著眼睛看我：&ldo;你想殺誰?&rdo;

&ldo;你不需要知道。&rdo;

&ldo;我有權調查你。&rdo;

&ldo;我也在警校讀了四年，和你一樣的學歷。&rdo;我要些許反抗了，&ldo;殺人犯法，隨便想想，想什麼都不犯法。&rdo;

他使用對講機，原來樓下還有一夥人。他們上來翻查屋裡的每一個角落。高文與我互相盯著不說話，一刻鐘後他們空手歸來，對他搖搖頭。他合上筆記本，抬頭問我，&ldo;那麼，你和你老婆離婚的原因是什麼?&rdo;

&ldo;我們還沒離呢。&rdo;

&ldo;你們要離婚的原因是什麼?&rdo;

&ldo;我操你媽!&rdo;

3

我明白，就算我不罵他，我也當不了警察了。我的罪名是在崗時酗酒和酒後駕車，尤其是，開的還是警車。張隊保我，我沒上警員法庭，然而一輪又一輪的談話，局長往下起碼十五個領導，一個一個單聊，審嫌疑人也就這個程度了。

內部處理，即日起歐陽楠同志撤銷一切職務。一切，可我就他媽一個職務!

我摘掉警徽，脫掉警服，他們還跟我要夏裝。我把家翻了個遍，也沒見著子彈，我把找到的物件連同槍一起還回去。這槍我只開過兩次，打死過一個人。那回也是張隊爭取，將&ldo;擊中後當場斃命&rdo;改為&ldo;擊中後歹徒繼續逃跑，因流血過多而亡&rdo;。

星期天我去局裡收拾了一下東西，那天人少，其實就我一個。之後我在家睡了三天，每次醒來都是在洗臉刷牙時才想起來，我已經被扒皮了。我要重新考慮婚姻問題和殺人計劃。我要以無業的角度再想想，誰會跟我過下半輩子。

星期三，我和張隊吃了個飯，他告訴我現在只是停職，他相信我會有機會立功再回來。我說我他媽不幹這行了，立個屁功!去公交車抓小偷?還是去火車站找票販子?回到家裡我才想，我不該發這種小脾氣，我奔著道歉去的，幾年前就是他把我從交警調到他的支隊做刑警。我卻做成這個樣子。

星期四，我整理錢包，找出名片，給那個汽修經理打電話，我以為會有一份新工作。那邊沙啞地回應，像是馬龍&iddot;白蘭度的教父。我以前看《教父》就老在懷疑，這嗓子是不是被砂紙磨過?我學了兩個月都學不像。他問我警員編號。

&ldo;我已經不是警察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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