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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陽真人嘆道:「一味沉溺過去,並非好事。你就當鏡花水月一場,把往事忘了吧。」
「忘?」她低聲喃喃,「我永遠都不會忘記。」
她將與顧採玉的回憶,盡數刻畫在《青娥拈花棍》中,又將此功法放於武學館裡,或許未來有一日,這功法會為有緣人找到,或許,它會永遠地藏在學館裡的某個角落,沾滿塵埃,永不為人知曉。
「當初在金門之墟與魔王交手,我雖刺中了魔王之心,卻也靈根受損,回到宗門後,雖盡力醫治,仍舊一日不如一日。掌門師兄替我隱瞞真相,但生下白嬰之後,我的身體越發不好,有時會長久地陷入昏迷。」
修仙之人對自己的身體狀況多少心裡有數,青華仙子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不過她並不悲傷,甚至感到平靜,自己能快些去陪顧採玉了。唯一放不下的,是尚且年幼的嬰孩。
「掌門師兄與我觀天象,卜出二十年後,人界有大劫將至,唯有有緣人方可救世,挽救世人於水火之中。卦相顯示我與此人尚有一面之緣,會與此地相見。於是我離開姑逢山,重新回到這裡。」
這裡是她與顧採玉最初相識之地,充滿過去的回憶,若在此地隕落,也算是不負這一場淺緣。
秘境無人來過,一直保留著當初的模樣。她看到了「白切雞」,也看到了那間內室裡,木桌厚厚一沓詩文下,藏著的美人圖。
往事歷歷在目,似乎一回頭就是從前。她就在這裡,一切開始的地方孤獨地隕落了,她死後肉身消毀,化作了一道禁制,而殘留的一絲神識附在了美人圖中,靜靜地等待著有緣人的到來。
這就是一切。
青華仙子看向顧白嬰:「我離開時,曾無數次想過,日後的你會是何模樣,沒能親眼見到你長大,是我此生之憾。但沒想到,如今竟能在此地與你相遇,」女子眼中,似有晶瑩閃爍:「白嬰,這些年,你過得好不好?掌門師兄對你怎麼樣?太焱派中,可有人欺負你?」只有在這個時候,她終於褪去了所有的清傲孤冷,如一個普通母親般,面對著驟然重逢的至親,有些無措地討好著。
少年後退一步,青華仙子伸向對方臉龐的手落了個空。
或許她有無數苦衷,或許就算當初她不離開,也活不了多久,但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情與義,難兩全,當初是,如今亦是。他們分別得太久,顧白嬰又不是一個善於表達感情之人,於是便只能這般生疏的沉默著。
近情情怯,歷來如此。
青華仙子訥訥地看著他,蠕動著嘴唇似是有話想說,看著竟有幾分卑微。而少年固執地站著,長睫掩住了他的神情,唯有那雙背在身後、緊攥的拳頭洩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氣氛僵持而沉默。
簪星終是忍不住,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尷尬,她輕聲道:「我們在進秘境前,曾聽鮫人銀罌提起,有人借給他力量,要他去秘境中尋一幅畫,當時尚未想到其他,如今看來,會不會就是這幅仙子的畫像?」
青華仙子一怔:「你說,有人在尋畫像?」
簪星點了點頭:「可惜當時我們還沒來得及問出他背後之人是誰,銀罌就被滅了口。如果他們要尋的真是這幅畫像,或許真正想要找到的,是這幅畫中,仙子的傳承?」
「有誰會知道,此地藏有傳承?」顧白嬰皺眉:「莫非是魔族?」
第一百三十八章 恨分離(3)
「但魔王不是已經灰飛煙滅了?」簪星思忖,「而且自二十年前人魔兩族大戰過後,魔王一死,魔煞們元氣大傷,剩下的魔修群龍無首,這些年都不成氣候。三界裡如今還能看到妖族的痕跡,可魔族確實極少出現,都夾著尾巴做魔了,要傳承難不成還想捲土重來?」
倒不是她誇大,畢竟太焱派藏書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