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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殿下過獎，朝政之事，若不狠心，如今身首異處的是臣。你們鬥得你死我活，又豈是良善之輩。&rdo;楚景沐依然臉色不變，靜靜地立在大殿中央，不卑不亢。權術之爭，本就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存有良善之心的人又豈會在朝廷之上。

善良的人，都在鄉下種田。

&ldo;四弟真有福氣。&rdo;太子疲倦地吐出一句話，楚景沐渾身一震，抬頭望去，太子疲倦的臉色如燃盡的蠟燭，並無一點報復之意。楚景沐心想，朝廷之上無人能知的事，太子是如何得知？他以為他藏得天衣無fèng，防晉王，防榮王，卻忘了防太子麼？

&ldo;殿下英明！&rdo;

太子說道，&ldo;既然你和晉王榮王合謀，今天我必逃不過劫難，這麼多年，我也累了，不想逃。楚王，我們也做個交易如何？&rdo;他站起身來，儒雅之氣籠罩，更多的是生死置之度外的瀟灑。

楚景沐反問，&ldo;殿下有什麼籌碼和本王談交易？&rdo;

&ldo;你要保四弟，這件事整個朝廷本是秘密，你怕別人加害於他，否則你多年在軍中漸掌軍權，他在皇朝早就屍骨冰寒。若是這個訊息透露出去，恐怕晉王榮王一得訊息就置他於死地。宮中到目前為止，還不是你楚王的地盤。若是訊息傳了出去，你多年的心血豈不白費麼？&rdo;

&ldo;殿下恐怕忘了，四皇子在禁宮多年，極少惹人注目，避其朝廷風波，如今他勢力如何也是個謎。榮王晉王想置他死地可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我又何必怕訊息傳出去呢？&rdo;太子此舉明顯就是釜底抽薪，背水一戰，他不能上當。

四皇子的事，多年來幾乎被人淡忘，誰會注意到一個冷宮皇子，也因此，他才能放心遠離皇城，在戰場上，一刀一劍，浴血奮戰，在皚皚白骨中執掌軍權，時至今天，他早就羽翼豐滿，又何必怕訊息外漏。

太子嘆息，似要挾，似懇求，&ldo;楚王，我只是想請你高抬貴手，放過太子府的無辜之人，想必以你的本事，這也不是什麼難事，只要太子府中無辜之人得保平安，這件事絕對不會外洩。我知道訊息走漏你也有辦法應付，在此敏感時分，你又何必另外花時間精力在這件事上，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揮劍斬無辜之人，也不是楚王的作風。&rdo;

楚景沐深深地望向他，沉默良久，&ldo;本王答應你！&rdo;

太子輕鬆一笑，眼眸之中儘是釋然，轉身一步一步地渡回主位之中，腳下踉蹌幾步，楚景沐眉才擰起，太子已轉身過來，他眼中掠過訝然，太子月白之袍上血色浸染，唇角也是血絲連連，眉宇發黑，分明就是中毒之相。

&ldo;如此一來，楚王更滿意，對吧？&rdo;太子輕輕地吐出一句話，慢慢地倚靠在椅背上，不久就閉上眼眸，永遠離開人間。

楚景沐靜靜地立著，臉上看不出喜怒，室內月光灑了一地，柔和，清涼如水，金碧輝煌的太子正殿之中，瀰漫著一股死亡和悲傷的氣息。

他六歲時，第一次見到太子，那時的太子是一名風度翩翩的美少年，眉目清澈如水，掛著淡淡的笑，對兄弟是純粹的關懷和真誠以待。他還記得行禮之時太子含笑扶起他，溫和又帶著討好的笑。隨著年齡的增長，他逐漸明白，那笑容之後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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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之中，太子一直處於弱勢，環境逼得他如風的笑容沒了，如水的眼神也沒了，徒留疲倦。他心底一向為之惋惜，錯生在複雜混濁的皇宮之中，如今他卻親手把太子逼上死路，落得如此下場，楚景沐無法自欺欺人，說自己無動於衷。

宮門拉開，一聲沉悶的聲響在夜色中寂寞沉重地迴蕩，悠悠地圍繞在太子府中。那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