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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是1943年被曉偉的曾祖母，就是我婆婆買到大黃村當童養媳的。那年頭兵荒馬亂，人心惶惶。羅家比較富裕，嫁過來之後日子還算是過得去。婆婆對我也很好，唯一讓人覺得不滿意的就是我公公的脾氣有些古怪。他很少和人說話，總是看著院子裡的一些東西發呆。一旦說話他就會和人吵架。

&ldo;後來我聽婆婆說公公年輕時在上海灘呆過，也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物。不過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跑了回來，回來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婆婆還勸我看到了什麼異常的事情也不要聲張，家醜不可外揚。

&ldo;我當時還想會有什麼異常啊?

&ldo;不過過了一段時間，我記得那天是穀雨，天陰濛濛的，我半夜裡起床上廁所。可我走到院子中間就看見那裡站著一個人，那時候黑漆漆的，我只能看見一個黑影。當時心裡就覺得很害怕，我還問了一句&l;你是誰&r;。可那個黑影什麼也不說。

第23節：午夜勾魂曲(23)

&ldo;過了一會兒，我就看見那個黑影面朝南跪下了，並且還一個勁地磕頭。磕完頭，那個人又站起來，圍著院子晃晃悠悠地走，就那樣走啊走啊。

&ldo;我當時嚇得都尿褲子了。想哭又哭不出來，想走吧又覺得兩腿軟得跟麵條似的，根本走不動了。結果當那個人走到我身邊的時候，我看清了，他竟然是我公公。我當時還喊了他一聲&l;公爹&r;，可他根本不理我。就那麼面無表情地走過去了。&rdo;

聽到這兒，林爍和蘇格的心裡都有些寒寒的。林爍忙說：&ldo;大娘，那是夢遊症，沒什麼可怕的。&rdo;可這句話怎麼聽都像是在自我安慰。

羅秦氏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了看他。

&ldo;再後來過了兩天，也是一天夜裡，我們正睡覺呢，可我由於害怕，怎麼也睡不著。

&ldo;那時候，我聽到外面有個女人在唱歌，唱的就是夜玫瑰啊什麼的，那聲音別提多嚇人了。當時我就聽到公公在裡屋號啕大哭，還邊哭邊喊你饒了我吧，饒了我吧。就這樣我們都一夜沒睡。

&ldo;到了下半夜，外面沒有什麼動靜了，公公也消停了。我們就睡過去了。不過等到太陽出來，我們一看公公不見了。婆婆不放心，就讓我們出去找。等找到的時候，才發現，公公已經跌到池塘裡淹死了。

&ldo;我到現在都不明白，公公明明會游水，怎麼會在那不足一人深的池塘裡淹死呢。&rdo;

說到這兒，羅秦氏臉上已經有了倦態，彷彿要睡著了。林爍和蘇格已經被這個故事迷住了，一個勁地催她：&ldo;大娘，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rdo;

羅秦氏無奈地搖了搖頭，表情蒼茫灰暗：&ldo;後來，我男人，我那冤死的男人也是在一天晚上聽到了《夜玫瑰》，就學著我公公，跳到池塘裡淹死了。村裡人都說我們家被池塘裡的水鬼下了死咒，所以都不敢到我們家裡來。唉，為了避開這個厄運，我就讓我兒子，就是曉偉的爸爸到上海去了。而曉偉捨不得離開我，所以就……就……&rdo;

羅秦氏咧開那張黑胡桃一樣皺巴巴、空洞洞的嘴，咿咿呀呀地哭了起來。

空氣中正瀰漫著稻草的香，而天際那朵黑鐵般的陰雲正悄悄地翻湧而來。

又要下雨了。這該死的天，要麼就是一個多月不下雨，要麼就是下起來連綿不絕。

陰雨濛濛中，蘇格站在自家黑漆漆的樓簷下，久久不知所歸，一臉迷惘，一臉絕望。在茫茫雨絲中站成一個渺小而孤單的剪影。

沿江市刑警隊。

和大部分有個性的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