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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當然,」費立茲&iddot;亞當斯謙卑地說道,「不過,我們的知識和你的並不在同一個水平線上,卡薩文先生‐‐」
「請注意,」卡薩文打斷他,「當我說『這幅畫完成了』的時候,指的是繪畫這個字眼。我的意思是把顏料畫在畫布上的這個創作過程已經結束了,我並不是說沒有其他工作需要做了。藝術上也有一些機械的層面,舉例來說,等到畫布幹了之後,畫家通常會加上一層薄薄的潤飾漆,那不但可以防止灰塵及空氣的變質作用破壞表面‐‐尤其是使用次級的顏料時‐‐同時也可以營造出陰影效果。潤飾漆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如果畫家想要做任何改變時他可以將改變畫在潤飾漆上。另一方面‐‐」
「卡薩文先生。」
「另一方面,這層薄漆只是短暫的權宜之計。大多數畫家會先等三個月到十二個月之後,再塗上一層由樹脂製成的永久漆。到此為止我們才可以說不但是繪畫完成了,它的機械層面也完成了。」
「可是卡薩文先生‐‐」
「我還可以,」羅傑&iddot;卡薩文說道,「就上述加以引申,那芬妮&iddot;亞當斯擁有強烈獨特的工作習慣。舉例來說,她不信任臨時潤飾漆的使用,她從來沒用過。她說那會產生有點『黃黃的效果』,藝術家之間有爭議的論點。當然,她只用最好的顏料,就我們所知即是永久的色彩,可以完全承受空氣的作用。她用樹脂漆,可是絕不會早於她完成繪畫的十個月到十二個月後。因此在這張畫布上,你們不會看到有漆的痕跡‐‐」
「卡薩文先生,」費立茲&iddot;亞當斯說道,「我們想要知道的是,你是根據什麼理由肯定地斷言這是一幅已完成的繪畫?」
「我的理由?」卡薩文望著亞當斯就好像他說了一句髒話。他把交錯的雙手放在唇上並研究著芬妮&iddot;亞當斯的天花板,彷彿要從那裡搜尋出基本必要的語言來傳達他的意念,「芬妮&iddot;亞當斯的作品都具有現實主義的意象,經由真實的細節所達成的現實主義。她成為一個藝術家的秘密法寶就在那個地方……我稱之為對生命及生命物體的原始尊重。」
「拜託,卡薩文先生‐‐」
「以她獨特的方式,芬妮&iddot;亞當斯是這麼說的:『我畫我看到的東西。』現在,當然,從表面上看來,那是率直的敘述。每一個畫家都是畫他看到的東西。藝術經驗的美學差異來自不同的畫家以不同的角度看同一件物品‐‐一一個可能是基本的形狀,另一個則是符號的排列。重點在於當芬妮&iddot;亞當斯說,『我畫我看到的東西,』她的涵義是字面上的!」卡薩文勝利般地看著費立茲&iddot;亞當斯,「這是她的繪畫風格中很重要的魅力之一。她從來不‐‐我重複一遍,從來不‐‐由想像中作畫,而且她從來不‐‐我重複一遍,從來不‐‐由回憶中作畫。如果她畫一棵樹,那不是任何一棵老樹,不是她記憶中少女時代,或甚至昨天,曾見過的樹,那一棵樹,就是她正在看的特定的那株樹,她現在正在看的那棵特定的樹,在那個精確的時段內,在當時,以它當時的模樣。如果芬妮&iddot;亞當斯畫了個天空,那是在那一瞬間的天空。如果她畫了一個穀倉,你可以確定那就是在她眼前的穀倉‐‐」
「請原諒我打斷,卡薩文先生,」費立茲&iddot;亞當斯嘆道,「但我認為你今天早上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