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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季達氣得直哆嗦，恨恨地站起來，一甩手走了。

十六、汪季達入獄(2)

趕走了汪季達，賽金花真是感到痛快，好像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哼，他還想告我？有膽子就去告，到了公堂我也不怕。她興奮地在院子裡走來走去，一個人嘴裡嘰嘰咕咕地自言自語起來。

正好立山進來了，見她如此舉止感到很奇怪。賽金花一見，便拉著他進屋，命人拿來酒，說要慶賀慶賀。

立山聽罷賽金花說明原委，豪爽地大笑起來，稱讚道：&ldo;好！罵得好！罵得痛快！這種狗仗人勢的東西，以後再敢來找你麻煩，我叫直隸府衙門把他押進牢裡去。咳！載瀾也真是瞎了眼，用了這麼個卑鄙小人。&rdo;

&ldo;有立大人給我保著駕，我才不怕他告呢。來，再喝一杯！&rdo;

這時，孫三進來報告：&ldo;外邊有個洋人照相師，說是立大人請來的。&rdo;

立山一聽，忙說：&ldo;噢，對對對，請他進來吧。&rdo;又對賽金花說，&ldo;這人在北京給好幾位王爺、格格拍過照片，會說幾句中國話。我約他來給你照幾張。配上玻璃框子，掛在房裡，多時髦呀！&rdo;

&ldo;那敢情好啊，難為立大人想得那麼周到。我可是最喜歡照相的了。&rdo;

孫三領著一個穿西裝的洋人照相師進來。照相師放下手中的大箱子，脫帽致意。賽金花一見，只覺面熟，再一細看，便驚喜地喊了出來：&ldo;喬治，是你呀！&rdo;

喬治一見是她也愣住了，伸出了手，說道：&ldo;啊，公使夫人，我沒想到會是您。&rdo;

立山驚訝地問：&ldo;怎麼？你們認識？&rdo;

賽金花笑著一邊和喬治握手，一邊答道：&ldo;是啊，在德國認識的，很熟的朋友。喬治，你好嗎？我們上次在船上見面以後，你一直在中國？&rdo;

喬治說：&ldo;不，後來我回德國去了一趟。您不是去威海結婚的嗎？怎麼在這兒？&rdo;

賽金花語塞了，這麼多的事，跟一個外國人怎麼說得清楚呢？所以她只是搖搖頭，輕輕嘆了一口氣，用德文說道：&ldo;這……唉，一言難盡。等有時間我再告訴你。你先坐下喝一杯。這位立大人可是我的好朋友呢。&rdo;

立山在一旁見他們一會兒用中文、一會兒用德語，真覺得新鮮，不禁&ldo;嘖嘖&rdo;贊道：&ldo;唔，當過公使夫人就是不一樣，還交了洋人朋友。來來來，先喝酒。&rdo;

喬治坐下，傭人送上葡萄酒。

賽金花問：&ldo;哦，對了，露西亞好嗎？&rdo;

&ldo;好！她非常想念你。這次我是和克林德男爵夫婦一起來的。你還記得他吧？克林德出任駐中國公使了。&rdo;

賽金花興奮地說：&ldo;哦，是嗎？這太好了！我當然認得他們，那次在皇宮舞會上還和他跳了舞呢。他對中國很瞭解，一定能當個好大使。&rdo;轉而又悽然地嘆了一口氣，&ldo;不過，我再也沒有資格回北京見他們了。&rdo;

喬治有些不明白，為什麼中國女人死了丈夫便這樣沒有地位了，但因有立山在場，他又不便多問，只得同情地望著她，岔開話題：&ldo;哦，我帶來了幾張照片，你看看。&rdo;他開啟箱子，取出一疊照片遞給賽金花，&ldo;喏，這是露西亞和她的孩子……&rdo;

賽金花接過來一看，照片上有露西亞抱著她的金髮嬰兒、約翰和露西亞在植物園、載漪和他的格格、克林德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