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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讓卓小梅暗暗一驚，意識到自己欠了魏德正很多。卻只能默然，無話可說。魏德正不去理會卓小梅，說：&ldo;小梅，要說我還得好好感謝你才是。&rdo;卓小梅不知此話何指，心想是不是當年拒絕了他，故意這麼正話反說？只得說：&ldo;德正，是我對不起你。&rdo;

卓小梅覺得到了這個地方，再一本正經叫魏德正做魏書記，便顯得生分了。魏德正懂得她的用意，卻笑而不語，走到了前頭。

不覺得就到了幼專前面。過去那道不寬的鐵門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高大的石門。兩人在門下站了一會兒，魏德正說：&ldo;進去看看麼？&rdo;卓小梅說：&ldo;免了吧，門衛不會放我們進去的。&rdo;

最難忘的還是幼專斜對面的粉店。然而幾番搜尋，還是不見蹤影，當年低矮的木屋已改成三層的磚樓，樓下的門面全成了網咖。卓小梅說：&ldo;想起當年，花兩張角票吃一頓米粉，便是莫大的享受。現在的年輕人，最時髦的已不是吃喝，而是泡吧了。&rdo;魏德正說：&ldo;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特徵嘛，那時短缺的是物質，現在短缺的是精神。&rdo;

好像有些不甘心似的，兩人一路走去，眼睛仍在那些招牌上瞟著，彷彿找不到過去的粉店，絕不罷休。自然是無果而終。卓小梅不無遺憾地說：&ldo;記得為了請我吃粉，那時你連公共汽車也捨不得坐，都是走路來，走路回。今天粉店若在，我一定好好請你，還你一份人情。&rdo;魏德正似有幾分感動，說：&ldo;難得你還記得這麼清楚。只是說還人情，也太嚴肅了點。倒是那時我也太幻想了，以為多請你吃幾次米粉，就會打動你的芳心。&rdo;

卓小梅有些內疚，說：&ldo;這都是緣分，不是人為可以做得到的。&rdo;

魏德正苦笑笑說：&ldo;只好這麼理解了。不過現在想來，如果不是這段刻骨銘心的經歷，不是你的斷然拒絕，我也不會時時警醒自己，一步步走到今天的。&rdo;

卓小梅意識到，這大概就是魏德正剛才說的要感謝自己的理由了。

卓小梅也就明白過來，為什麼秦博文會一事無成，淪落到今天這個不尷不尬的地步，而魏德正卻透過多年努力，悄然崛起，做上一地高官。怪不得有人說，失戀使人進步。像秦博文這樣，雖然當初如願娶上自己想娶的女人，事業上卻無所作為，到底是幸耶，還是不幸？原來魚與熊掌，真的不可得兼。

又想起半年多來魏德正的大恩大德，卓小梅開玩笑道：&ldo;魏大書記，你不是為了感謝我，才給予機關幼兒園和我本人這麼多的幫助吧？&rdo;魏德正說：&ldo;不能排除這方面的因素。&rdo;卓小梅說：&ldo;還有別的因素嗎？&rdo;魏德正說：&ldo;那當然，幼教事業也是黨和人民的事業的一部分嘛。&rdo;卓小梅說：&ldo;這兩天你好像很少打官腔，害得我差點都要忘記你是領導了。你這官腔一打，又讓我恢復了記憶。&rdo;魏德正笑道：&ldo;我那是官腔嗎？&rdo;

洩露天機(6)

快到老街盡頭了，前面有一處茶館，魏德正指著樓前的招牌，說：&ldo;真是巧了，這裡也有一個天然居，不知是不是昨天禹老闆推薦的那個天然居。&rdo;卓小梅說：&ldo;有這種可能。&rdo;魏德正說：&ldo;我在家裡天天要喝茶的，這次出來得匆忙，忘帶茶葉，賓館裡的袋裝茶又沒法下喉，真被害苦了。小梅可以陪我進去喝兩杯嗎？&rdo;卓小梅說：&ldo;為我領這個十佳獎，你都陪到省裡來了，我陪你進去喝兩杯茶，那不是很應該的嗎？&rdo;魏德正高興地說：&ldo;那太謝謝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