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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意去了。這天我有簡略日記如下:
一、南港來的訊息:李濟讀了文章,拍了桌子。
二、夜在吳相湘家,沈剛伯託他轉告我:「在過去,我沒說過李敖什麼壞話,雖然我也
沒幫他什麼忙;從此以後,我也不會說他什麼壞話,當然我也不會幫他什麼忙。」孫德中在
座,對我說臺大文學院,在臺灣還算是好的。我說,正因為文學院在臺灣有領導地位,所以
我們該更要求它有生氣。
三、夜在許倬雲家,互惡聲相向,光中在座,頗勸慰。
四、晚與孟能決定,拒與李濟晤面。
許倬雲那晚想在我面前充老大,結果不歡而散,為他始料所未及。後來他寫了一封信給
「敖兄」,以幫我出國為餌,意圖修好,我懶得理他,因為他信中提到的洋教授,在研究胡
適上,其實連做我助教都不配!我才不屑跟這些華洋學人打交道呢!過了三年,因為他又來
流言又來媚眼,我有一信給他,其中說:
……現在你做了歷史系主任,算是你馬屁到家。不過你總該知道,亂來是不行的。南港
你的女秘書藍小姐,已被你逼婚下海做舞女,我特別去訪問她,她口中你的劣跡,還多著
呢!我都做成了筆錄。你去臺大,又不自檢束,居然整天接送居浩然的女兒,招搖校內外,
成何體統……
你又託人轉話給我說想暗中幫我出國云云,告訴你,你少來這一套。美國國務院邀我訪
問我都謝絕掉,誰要你這學界掮客拉皮條?我李敖這輩子,定將守死此地,細看你們橫行,
並且記錄你們的橫行。當然你們只迷信權勢,不在乎歷史,但那是你們的事;我自有我的基
度山方法。我只警告你少向我送秋波,也少說誹謗我的話,你若不要「來世報」而要「現世
報」,我可以賞給你,只怕你消受不起。你本是殘廢之人,又會裝出一副可憐相,我一罵
你,人家就勸我「不要欺負他」,殊不知你專門欺負人,尤其是你追求不遂的女人……
許倬雲大我五歲,他一出孃胎就有四肢萎縮的怪症,這種怪症,一百萬中只有六個,而
他獨佔六分之一。按說人生有殘疾,是先天的,只怪他爸媽,你提它幹嘛?只是他的學生杜
正勝馬屁文中,提到殘疾「對他日後的人生觀、治學態度,及對世情萬物所懷抱的信念,有
著決定性的影響」。既然如此和他有關,也就不得不提。總之,第一、殘疾使這個人佔盡便
宜;第二、殘疾使這個人心理其實有故障,他的見解,有的也就大成問題。杜正勝誇獎他
「個人竟然可以沒有絲毫避諱地,拿自己外在缺陷開玩笑」。事實上,我所知道的卻有另一
面。梁實秋對我說,他們在美國學術會議,會議廳外有高臺階,他看到許倬雲很辛苦地在
爬,心有不忍,就跑過去扶,不料許倬雲登時大怒,厲聲高叫,斥以「你走你的,你少管
我」,梁實秋不小心,傷了許倬雲的自「卑」心固屬不當,但別人一番好意,自己卻大發脾
氣如此,實未免心理故障也,這豈是「拿自己外在的缺陷開玩笑」的心胸嗎?
一九六四年七月十日,大我三十二歲的徐復觀先後撰文說:「以胡適為衣食父母的少數
兩三人……豢養一兩條小瘋狗,專授以『只咬無權無勢的人』的心法,凡是無權無勢的讀書
人,無不受到這條小瘋狗的栽誣辱罵。」「最近一年來,臺灣大學裡有一二人利用一個特殊
學生,把上自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