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本尊自戕(第1/2 頁)
紅辣子做的食物擺到眼前,北逸倒了一杯蓮花清。 拿起一個空酒杯又倒了一杯放到對面,又擺了一副碗筷。 “吃吧,都是你愛的辣食,做了這麼多,不吃就浪費了。” 話語隨風飄散,聲音隨風而逝。 再無人回應他的話語,哪怕罵他一句打他一頓。 他吃了一口,喝了一杯酒。 “這麼辣,也不知你為何喜歡吃。” 他一個人對著空氣自言自語,回應他的也只有後院麻雀的啁啾。 北逸將飯菜吃了幾口,猛然抬手為空碗裡夾了一塊肉:“喏,都是你愛吃的,怎麼不吃?是要本尊親自餵你嗎?哪裡來的這麼大臉面,叫你吃便吃,整天端著個架子,還真當自己是曾經的寒仙尊?你如今只是本尊的妻。” “本尊再說一遍,快點吃!” 夏季的庭院,知了啼鳴,微風拂面,一切都是那麼美好,唯獨沒有了那個人的身影和聲音。 往往這個時候那個人會把筷子狠狠扔在他臉上,再痛罵一句:“難吃,滾遠點。” 北逸想著過去,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些。 李林甫站在一旁,看著尊主這樣子,心裡哀默,早知今日,當初何必苦苦相逼呢。 北逸吃了一桌子的辣食,辣的腸胃跟著難受,他灌了一壺酒,飛身來到山下。 芭蕉生得正好,他躺在芭蕉樹下仰望著天空,天空一碧如洗,雲層飄飛。 落寞感如肆意生長的草,慢慢長滿幅員遼闊的荒漠。 起初並不覺感傷,只是慢慢回憶起來,落寞與傷痛將整顆心漸漸包裹。再久一些便發現,不知是落寞遂了心意,還是習慣了孤寂,整夜整夜地翻來覆去並無睏意。某日恍然低頭時發現,腳下長滿了那不起眼的草,深夜月色灑落時才驚覺相思之苦最熬人。 原來那顆心已經千瘡百孔,原來最恨的也是最難以忘懷的,原來有些感情是會慢慢像樹一般紮根的。 紮了根再想拔掉就是難上加難,定是血流滿地也無法斷根。 北逸捂著腹部,不知那人為何那麼愛吃辣,辣的人難受。 他靠著芭蕉樹慢慢坐了起來,折了一片芭蕉葉端詳很久。 “寒梓瑜” “寒梓瑜” “寒梓瑜,為何離開本尊,為何?” “本尊答應你放過了蓬溪閣也放過了崑山塢,你那兩名弟子也都活得好好的。” “哈哈哈,對了,你再不搭理本尊,本尊便把王若楠和習青都殺了,讓他們到九泉下與你相伴,如何?” 不知他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那人聽,回應他的只有風聲鳥叫聲。 就這樣又過了一年,又是一年夏季,白水宮的荷花卻褪去了生機。 自寒梓瑜死後這荷花開得大不如從前,應當說是自他那次將枯萎的荷花拔掉再插回去,荷花開得便不似從前,今年更差,僅開了幾朵,荷葉也不如去年蔥鬱。 “李林甫,找幾人去山下移植點荷花種在白水宮。” “是。” 北逸突然間轉身:“不必了,移植回來也不是從前的了。” “尊主,寒仙尊他已逝去一年半,您要節哀,總是這樣折磨自己,身體會拖垮的。” “折磨自己?你哪裡看見我折磨自己,他死了我開心還來不及。” 北逸俯下身摸著那含苞欲放的花:“後院的酒還有幾壇?” “五壇。” “提一罈酒來。” 話落他緩緩走近屋內,木門被開啟,塵土在陽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一層迷霧。 有一年不曾來過此處,窗上都結了蜘蛛網。 那口冰棺置於陣法中,冰棺是上古太虛的冰寒石所造,能保屍身如初,血色永存。 “寒梓瑜,好久不見。” “睡了這麼久了,還不醒來和本尊說說話?” 北逸開啟冰棺,裡面的人像睡著了般,薄唇還透著淡粉。 北逸抬手摸了摸,那冰涼的溫度告知他,裡面的人不是睡著了,而是離開了。 他譏諷地笑了笑:“寒梓瑜,還妄想從本尊手裡救人,你以為你是誰?廢軀一具,還拼死一搏。當真是本尊小瞧了你,蓬溪閣那一戰,你是如何恢復的靈力,又是如何令兩把神器相融,魔氣又是怎麼吸收的?” 無人回答他的問題。 棺木中的人面露祥和,那張臉再不似他活著時有生氣,起碼活著會發脾氣會罵人,現在的樣子就如同一個精雕細琢的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