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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瞬間,他彷彿被狠狠一撞,靈魂出竅,回到那個墜滿星光的樓頂,小二喝了黃仙兒的催情酒,眼中閃著光,擺著手:&ldo;無妨無妨。&rdo;
她因為強行發聲,嗆了。咳到最後一下,&ldo;噗&rdo;,噴出一口殷紅的血。
&ldo;好了?&rdo;
&ldo;好了。&rdo;她胸膛微微起伏,&ldo;明日我午時起,備好熱水,白粥。你父親那邊準備三日熱水。&rdo;
她說完,踉蹌幾步栽進床裡。
少歌沉默許久,終於拉過一條薄被替她蓋上。
她的身體慢慢蜷縮起來,像是冷極了,眉頭緊緊皺著,嘴唇抿到發白。一滴淚珠出現在眼角,又縮了回去。
他暗暗嘆息,又取過一條被子蓋上去。隨即大步離開了客廂。
他的心有些亂。距離那麼近,不可避免聞到她身上和小二一樣的味道。
如果…先遇到的是秦挽月,會怎樣?如果她一開始不是那樣輕浮曖昧,而是像今夜這樣堅強隱忍…不,不止今夜,她身中劇毒,一路顛簸受了多少折磨?
他想起她伏在車窗蕭索單薄的背影,自他上了車,她就再沒有說過話,日夜兼程趕到歧地。
如果先遇到的是她,會怎樣?算了,沒有如果。
他前腳才踏出廂房,床上昏睡的挽月突然睜開了眼睛,望著他的背影,那滴眼淚慢慢落下來。如果…不再激怒他,是不是可以像現在這樣,偶爾偷得一絲溫存?
就在離她不遠一處樓閣中,響起陰沉的人聲:&ldo;沒被人看見嗎?你確定沒被人看見?&rdo;
&ldo;是的。&rdo;另一個人揚了揚手中的紙包,自信滿滿。
&ldo;好,好。&rdo;先說話這人接過紙包,想了想,&ldo;你們兩個,各取一份放在身上,誰有機會誰下手,要確保萬無一失。&rdo;
&ldo;是。&rdo;
第33章 解毒
次日,挽月梳洗完畢,喝下白粥,林少歌親自來接了她往上房去。
歧地這處府邸和京都那處很像,都說看宅子能知主人,不知道這位隨性的歧王是什麼模樣?
丫鬟正要替二人掀簾,聽到裡面傳來一陣爽朗的大笑。
挽月心中疑惑不定,歧王夫婦的臥房裡,怎麼會有中年男人的聲音?歧王病重,王府上上下下走路都踮著腳,這位是何方神聖?不會是歧王吧,當年白娘子用銀針續命時,連發聲都困難,歧王中毒時日更久,怎麼可能中氣十足?
進到屋中,又是一怔。床榻上端坐著中年男人,身披一件樣式普通的黑袍,手中託著一隻大烏龜,正用另一隻手逗弄它玩,引它張口銜他的手指,大烏龜一嘴落空,男人就一陣大笑。
他是歧王。
挽月盯著他,震撼到無以復加。他露在外頭的面板,就像破碎的黑冰碴,走到跟前仔細聽他的笑聲,便知道他的聲帶和肺部已被毒藥侵蝕得千瘡百孔,像是一隻破爛的風箱。他的腦袋上插著無數銀針,像一隻銀芒刺蝟。
他根本不像一個病人。&ldo;蟬怨&rdo;似乎只是改變了他的樣貌,並沒有真正傷害到他。
只是挽月細心,看到了他額頭不斷滲出的冷汗,看到他託烏龜的手指節發白,看到他黑袍下的雙腿微微顫抖。
這是怎樣一個男人啊!他演了多久了?難怪白娘子說一生最敬重的就是他。
中了&ldo;蟬怨&rdo;,原只有四十九日好活,日凍夜焚,共四十九輪。用銀針續命,其實就是延長苦楚,將半夜的焚身之苦延到數日,半日極寒之酷也延續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