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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蘇慎回話，他就在那邊喊了起來，&ldo;一！&rdo;

剛喊完這個一，蘇慎就湊過去點了引信。

點完火之後猛的推著輪子往後一閃。

&ldo;誒。&rdo;宋海林看見蘇慎不按他的口令來，也急忙慌也跟著點了引信。

結果蘇慎那邊的鞭根本還沒響，他這邊就霹靂啪啦地炸開了紅紙花。

平地炸雷聲。

他捂著耳朵朝蘇慎那邊喊，&ldo;你怎麼回事兒！&rdo;

&ldo;我家的……&rdo;

蘇慎後邊的話被淹在了他那邊突然也炸開的鞭炮聲中。

被炸開的紅色的小紙片兒飛到了輪椅底下，一陣陣的煙往鼻尖兒送著特有的硝石味兒，也是整個村兒裡都漫著的過年的味道。

鞭炮的聲音慢慢弱了下來。

蘇奶奶在院兒裡端著餃子喊：&ldo;快進來吃餃子吧。&rdo;

收尾的聲音是從宋海林那掛在歪脖子樹上的鞭傳來的，那個跟出來的缺牙小孩兒圍著跑。

蘇慎把手罩在嘴邊上，朝他喊：&ldo;我這引信被我加長了的。&rdo;

喊完之後就揮揮手直接進了門。

&ldo;那你不提前說！&rdo;宋海林朝他的背影喊。

那原先圍在歪脖子樹底下的小孩兒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下來，蹲在地上一會兒，然後撿起來一小個啞鞭，抬起頭咧著嘴喊：&ldo;哥哥。&rdo;

宋海林看了一眼，剛要讓他放下，一個聲音搶在了他前邊，大喝一聲：&ldo;扔了！&rdo;

聲如洪鐘，中氣十足。

嚇得小孩兒立馬脫手扔了出去，扁著嘴怯生生地看著。

宋海林看著剛從外邊回來的宋慶，還是說一不二的氣勢，一臉能把小孩兒當場嚇哭的表情，家裡的小孩兒，就算是再皮，也都怕他。怎麼想怎麼和剛剛在蘇家見到的那個人對不上號。

宋海林一直偷偷瞄著宋慶，宋慶一如往常，除了進門的時候走路略微有點慢。

其實想想也是，他年年趁著大家都出去上墳的空兒去蘇家，這麼些年了都瞞得好好的，肯定不會輕易讓人看出端倪。

只是今年巧了。正讓他給看見。

蘇家祖孫倆沒有守歲的習慣，照例是放完鞭炮吃完餃子之後，這個三十就算過完。

奶奶把筷子一放，拿出來一個紅包，塞進蘇慎的手裡。

紅包的外皮兒是奶奶自己拿紙做的，不是全紅的，而是白底兒帶著梅花印的，梅花印像是年歲久了，落了顏色，整張紙看起來連成一片粉色，像是信箋。中間還有鏤空的剪花兒，剪的是每年的生肖，正好能從鏤空的地方露出紅艷艷的錢。

這樣的紅包，年年都有一個。

紅包紙上的梅花印兒是用毛筆點上去的，看起來像是奶奶年輕時候留下來的紙。

蘇慎接過來，輕拍了幾下奶奶的手背，說：&ldo;奶奶，過年好。&rdo;

奶奶沒應他，伸手摩挲了一下他的頭頂，嘴裡唸叨：&ldo;子孫平安，多福多壽。&rdo;

蘇慎的眼睛有點酸。

平常梗足了脖子覺得自己成熟，把自己當成是一個頂樑柱，但是他奶奶卻一直拿他當個小孩兒來看，一年到了頭兒，像是摸著腦袋跟他說，明天就有糖吃似的。

&ldo;睡覺的時候，別忘了把壓歲錢放在枕頭底下，&rdo;奶奶囑咐他，&ldo;你爺爺啊，護著你。&rdo;

&ldo;嗯。&rdo;

蘇慎答應著。

奶奶再順著他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