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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動脖子,光線便像一條在風中游泳的發亮布帶,在我身體的四周纏繞、飛行。
我感到暈眩,只好停下來,暫且讓身體靠著牆壁。一閉上眼睛,黑色的視界裡,白色和紫色的光束亂舞,在我的視覺神經裡畫出&ldo;梅氏圈&rdo;的圖形,揮之不去。
張開眼睛,再閉上眼睛,&ldo;梅氏圈&rdo;還在。再張開,再閉上,結果都一樣。如果不想看到&ldo;梅氏圈&rdo;,就只好張大眼睛,直瞪著前方。為什麼會這樣呢?
被我的上半身倚靠的牆,在我的錯覺裡,變成了一張石頭床,眼前的世界好像做了九十度的旋轉。月光像探照燈一樣,從右手邊照射過來。
我看到了!我在這個異邦之地迷失以來,最最奇怪的事情出現在我眼前了。在我的周圍製造出無數怪異事件的根源,現在正和我對峙著。
一個瘦瘦的年輕人,輕飄飄地從石頭床後面出來。他一頭蓬亂的長髮,像個已經流浪很久的詩人。
我很懷疑自己所看到的‐‐面對這樣的情形,不可能不懷疑。因為眼前的現象,應該是不可能存在的。我一直盯著他看,而他‐‐頭上頂著白色的月光,站立在我的面前,也以一種奇怪而冷靜眼光看著我。
他,就是&ldo;我&rdo;。&ldo;我&rdo;站在我自己的面前。
這樣的對峙持續著,也不知持續了多久。是一分鐘?十秒鐘?還是一個小時?我們兩個人就像鏡子的裡外,只是姿勢不同。我是靠牆站著的,他的背後則是什麼憑靠也沒有,只是站在我的面前。
寂靜。聽不到人的腳步聲,也聽不到蟲叫聲。我的腦子麻痺了,只聽到一點點像是金屬音般的聲音。
突然,&ldo;我&rdo;開口了,低聲說了:&ldo;回去公寓。&rdo;
&ldo;回去公寓房間?&rdo;
我低聲反問。那是像耳語一樣的聲音,我認為除了自己以外,別人一定聽不到。但是,這不重要,因為對方也是我。
&ldo;是的。&rdo;對方回答了,&ldo;有信。&rdo;對方又說。
&ldo;信?&rdo;
對方用力點頭,然後走到牆的後面,消失了。
我動也不動地靠牆站著。過了一段長時間之後,我的背部才緩緩的離開牆壁,挪動腳步行走。
我恍恍惚惚地好像走在夢裡的情境一般,我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裡,也不知道要怎麼走,不知不覺來到了鐵路線邊的鐵絲網,茫茫然地沿著好像已經沉睡了的鐵軌前進。回神的時候,我已經站在公寓的門前了。
不管是沒有電車行走的軌道,還是自己的公寓,都在夏天的夜晚裡凍僵了。它們像墳場一樣,一片是死寂。
開啟玄關的玻璃門,各個房間的信箱並排地釘在右邊的牆壁上。我在自己的信箱裡,看到一封有紅色快遞記號的信封,信封上寫著&ldo;石川敬介先生&rdo;。字寫得很漂亮,也很成熟。我從似夢非夢中清醒,仔細地看著信封。寄信人的名字是石川隆子。我拿著信,慢慢地走上樓。
正文 第38章
敬介先生:
你好。請原諒我貿然寫信給你的無禮行為。前幾天良子回來時,曾經數次提到你,所以我並不覺得你是陌生人。良子說你是一個非常好,非常值得信賴的人,因此她很想和你一起過生活。我相信良子說的話,所以認定你一定就像良子說的那樣,是一位值得信賴的人。
我知道我寫這封信,是讓家醜外揚的行為,對良子也未必有好處,因此我一直很猶豫,到底要不要寫這封信。可是,當我發現良子好像陷入很大的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