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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轟炸機一樣撲向曼儂,將她推倒。她的身體像被釘在了窗框上。儘管如此,她仍然死死握住手槍開了一槍,卻只射中了黑夜的空氣。我撲過去抓住她的雙手,立刻感覺到了她體內的力量,簡直像在用掃帚制服一條兇猛的眼鏡蛇。我成功地控制了她握槍的手腕,但她的另一隻手劇烈掙扎著企圖掙脫我接住槍。幾秒鐘以後,她將手伸向我的脖子,猛地掐住我的喉管,我幾乎窒息。我本能地去掰開卡在脖子上的手,她抓住機會攻擊我的上臂,又一波劇痛讓我的右臂幾乎斷掉,隨後她又攻擊我身體的一側,使我搖晃著倒向一邊。
在我恢復意識之前,這個毒蛇一般的女人已經將我擊垮。她用膝蓋踹了我幾下,坐在我肚子上。
我們四目相對,只見一道血從她的額角流下,頭髮凌亂不堪,黑色的眼睛裡燃燒著怒火。
&ldo;再見了,狗娘養的。&rdo;
我從半睜著受傷的眼睛裡看到了她的槍口。我只能徒勞地伸著脖子,迎接槍聲。然後一切就這樣結束,就像我夢裡發生的那樣。皮特&iddot;哈珀的一隻眼睛被打穿了,腦漿飛濺在他在愛爾蘭海灘上美麗房子的地板上。父親明天讀到的報紙將正如我之前所預見的那樣。被床單裹起來的屍體猶如巨大的白色幽靈。父親應該又會喝酒、抽菸,做所有激怒母親的事情。他可能不會活太久了,某一天他會發現躺在鐵軌上的意義。
一切都結束了,在這個暴風雨的夜晚。在海灘上奔跑的瑪麗,壞掉的柵欄,四個兇手和他們的商務車,胖子湯姆的刀,山丘上的意外,棚子,斧頭。而關於我本人的死亡則有三種不同的方式:一次罕見的自然災害,被刺死,或者頭部中槍。
&ldo;別動!你這狗娘養的!&rdo;一個聲音傳來。
是朱迪。她已經站了起來,雙手握著壁爐的撥火棍。她剛剛結束高爾夫揮桿訓練,撥火棍正處於擊球的最高點,而現在這個球就是曼儂的臉。曼儂張大嘴看著她。她想要抬手瞄準朱迪,但朱迪動作更快。她用盡全力將撥火棍砸向那個蛇蠍女人的臉。我無法形容什麼被打破了,因為曼儂的臉滿布鮮血,像一個裝了死魚的口袋一樣撞向地面。
當我站起來並擁抱朱迪的時候,我發現她全身都在哆嗦,死死地盯著曼儂。
&ldo;我殺了她嗎?&rdo;她抽泣著問。
&ldo;我希望是這樣的。&rdo;
瑪麗躺在地上,嘴和眼睛都張著。
朱迪跑出去叫救護車,儘管車離我們還很遠,很遠。在風的嘶鳴中,依稀已能聽見幾聲警笛。
10
兩天以後,正在土耳其中部旅行的克萊姆在手機終於有訊號的時候幾乎同時收到了兩條簡訊。一條來自荷蘭駐愛爾蘭大使館的隨員喬斯特&iddot;萊沃特,簡訊中請克萊姆儘快與她聯絡,這是事情發生的前一晚所發,那時我在家裡失去了理智並被送到了醫院;第二條簡訊是我發的:&ldo;你必須儘快趕到多內加爾,這裡發生了一些可怕的事情。&rdo;
他們乘坐從伊斯坦堡到德里的航班,從倫敦轉機,幾乎沒有喘息的時間,在第二天下午四點左右趕到了鄧洛伊醫院。儘管有我給她每次轉機的時候發的簡訊,以及去機場接她的使館官員一路安慰,克萊姆仍然面色蒼白如紙。
派屈克&iddot;哈珀幾小時前就到了,他坐了在都柏林生活期間最貴的一次計程車(他總算是成功離開他在自由街的家了)並在當天上午趕到了鄧洛伊。
在這十多個小時裡,記者、警察以及好奇的人們將醫院圍得水洩不通,我父親對此緊張萬分,覺得處境可能比想像的更糟糕。在確認兒子和孫子孫女都安然無恙後,他控制了形勢,彷彿重新當上了車站主管一樣:照料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