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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前期奎因作品中,自然不可能出現基於&ldo;死亡留言&rdo;或&ldo;作中作&rdo;而製造的邏輯推演,因為我們不能在鬆軟的根基(解釋的恣意性)上搭起穩固的建築(解答的唯一性)。所以,當時晨選擇在《黑曜館事件》中加入具有幻想性因素的童話之際,這種斷裂已經無可避免了。倘使他為了掩飾牆壁上的裂縫,在最終解答裡強行使用由童話提供的線索,那麼邏輯的嚴密性就勢必會遭到破壞,整部作品反倒更有可能如厄榭府一般轟然倒塌。

更加有趣的是,《黑曜館事件》前後半雖然存在割裂感,但時晨在兩部分裡表露出來的野心卻是相同的:儘可能多地構造意外的推理。實際上,對童話的解讀中並沒有推匯出什麼意外的真相,若以&ldo;真相&rdo;的標準來衡量小說的前半部分,那麼它多少有些失敗,多數只是原地踏步而已。可是若以&ldo;推理&rdo;的標準來審視它,那麼,俯仰可見的邏輯推演段落無疑能滿足最苛刻的讀者。換言之,時晨雖然參考了《螺絲人》這類新潮的作品,其趣味仍是奎因式的,仍以意外的推理為目標。

解釋時晨必須在《黑曜館事件》中加入童話推理的理由的同時,我們也可以順便猜測一下奎因在《希臘棺材之謎》里加入大量偽證據和偽解答的初衷。同時,我會給出自己對所謂&ldo;後期奎因問題&rdo;的一種理解。

&ldo;後期奎因問題&rdo;以最簡單通俗的方式來歸納,是一種針對偽證據和解答真偽性的焦慮。這個觀點最早由法月綸太郎在《初期奎因論》(初期クイーン論)中提出。他引出這個難題的方式非常耐人尋味,是基於對數學基礎性問題的類比,特別與&ldo;希爾伯特計劃&rdo;和&ldo;哥德爾不完全定理&rdo;的類比。&ldo;後期奎因問題&rdo;這個說法則是由笠井潔給出的。之後小森健太朗、冰川透、諸岡卓真等人都對此發表過自己的看法。飯城勇三認為,&ldo;後期奎因問題&rdo;的誕生是因為奎因在推理小說裡引入了一種新想法,即&ldo;犯人意識到了名偵探的存在而制定了犯罪計劃&rdo;,原本是&ldo;非對人遊戲&rdo;(非対人ゲーム)的推理小說性質發生了改變,成為了一種&ldo;對人遊戲&rdo;(対人ゲーム)。

而在我看來,&ldo;後期奎因問題&rdo;的根源,卻是作者的一種貪慾:最大限度地追求意外推理。這裡的&ldo;最大限度&rdo;不僅包括最大限度的意外性,也包括最大限度的數量‐‐意外推理的數量。

奎因的邏輯因為加入了對可能性的窮舉,較此前的推理小說要更為嚴謹。若設現場狀況為p,而造成狀況的原因為q,以往作品的邏輯或許可表述成p→q(p所以q),而奎因所希望達到的境界則是p→←q(p若且唯若q),換言之,奎因試圖透過窮舉保證邏輯推演具有唯一性。當然,這只是一種理想狀況,對案件的推演不可能如邏輯學那般嚴密。但是,至少在作品內部,身為作者的奎因總是試圖保證身為偵探做出的推理是唯一且有效的。

可是這樣一來,就產生了新的問題。

假使作品中每一條推理都是有效的,而所有的證據都是真的(也就是p為真,且p→←q有效),那麼結論也就一定是真實的。因而,假使沒有偽證據的存在,每一起事件都能直接推出真相,沒有安插多重解答的餘地。這樣一來,也就不能在一部作品中放入儘可能多的意外推理了。

因此,偽證據的存在是必要的。對於p→←q而言,若p為假,q也為假,整個命題卻是真的。3前提的錯誤並不妨礙推理的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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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癮美漫之大冬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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