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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東廣找到了我。我好久沒有看到他,問他去哪兒了。蕭東廣遞給我一根中華,說:&ldo;寬子,你現在玩起來了啊,名頭真響,我在單城都聽說你了。&rdo;
我咬著煙愣了一下,問:&ldo;你?你去煤縣幹什麼?……我這些日子沒瞅見你啊。&rdo;
蕭東廣拍了一下籃球框,接著蹲下,看了看我,說:&ldo;寬,我早不念了。……沒意思。我爸爸快退休了,我麼,心裡清亮自己考不上大學,還不如趁著我老爹還有一張老臉的份上兒,儘快找了工作。對我來講,念下去就是混日子,浪費家裡的錢,越拖下去越不利。這不是,老爹給找了個不錯的工作……&rdo;
我撲哧一聲抽漏了氣,吐了兩口煙,眯著眼笑說:&ldo;什麼?你……你一個城裡人,你去農村那叫好工作?……也是啊,現在連大本學生都不吃香了,高中……也就工地要了。&rdo;
他倒沒生氣,連忙附上來,認真地說:&ldo;真的,我可不是吹,我跟你說句實話(我心想你也該說句實話了,別老吹),你以為農村人都是窮光蛋?你說成四海窮不窮?&rdo;
我說:&ldo;得了,你跟他比麼?他那是個例。煤縣有幾個成四海?再說,他開礦的,你……&rdo;
&ldo;我的老闆,開了個小煤窯。&rdo;他得意地說,&ldo;我實話跟你說吧,在單城縣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有的處級幹部的子女剛上高中,他老爸就虛報了一個公務員名額,每個月都人模人樣地領八百塊工資!你說黑不黑?你真以為成四海是煤礦區最有錢的人?自己人我不瞞你,那裡最大的幾條黑口子,都是當地的十多個幹部!無非就是他們不能像成四海那樣明著買悍馬買賓利,但是暗地裡不知道撈了多少錢呢。成四海為什麼能當人大代表,能當紅頂商人?那是因為單城縣政府裡面壓根就沒好人,全都一條線地黑呢。我們老闆,外表看著就一個50萬註冊的破公司,開了個破吉利,可是他每個月都給領導送不少的紅貨,自己私開煤窯,沒人管!高風險才能有高回報呢!我呢,嘿嘿,說起來也沒啥,我爸爸的面子在那裡,所以暫時就不用幹什麼危險的活,一直都幫他開車、報表、保管材料,我還幫他討債呢……&rdo;
我這才聽懂他究竟要說什麼,儘管我沒想到他上來就給我個大難題,但是在他一直沒來找我的時候,我一直都很感念當初他幫我免受人欺負的義舉,總是尋思著找個機會回報一下他。於是我說:&ldo;東廣,你當初幫我,我心裡清亮得跟蒸餾水似的。……不過你也知道,我都是瞎扯蛋的名號,我再跳也是個學生,最多就算個小混子,替人討債的事情,我根本幹不來。&rdo;
&ldo;你先聽我說完行麼?&rdo;蕭東廣說,&ldo;其實……也不能算是討債那麼嚴肅。我們老闆膽子也不大,你以為你弄什麼賭博高利貸麼?不是!就是一個趙家峪的老農民,欠了我老闆錢。很久了不假,但是這個帳是個清帳,不怕查,所以怎麼地也得要回來。這天經地義……&rdo;
&ldo;我知道。&rdo;我有點不要臉地明著說,&ldo;你分紅嘛。&rdo;
他忙不迭地補充:&ldo;也有你的!&rdo;
我問:&ldo;你這個……多少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