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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登臺,十位專家二十隻眼睛齊刷刷一起看過來。我知道這段時間,許願這名字已經成為古董界的一個熱門話題,所以他們如此好奇也不為怪。我掃了一眼,一下子發現王中治。他作為百瑞蓮的代表,自然也坐到專家團裡。他似乎對我的意外出逃沒怎麼懊惱,還友好地沖我笑了笑,似乎一點都不在意。
&ldo;裝腔作勢。&rdo;我冷笑道。到現在百瑞蓮都不知道我的底牌是什麼,他們輸定了。
我再去看其他專家,一位認識的都沒有了。不知道哪些是我們的人,哪些是百瑞蓮的人。
不過無所謂,誰來都是一樣。真相是客觀的,證據永遠不會變。文物鑑定可不是民主選舉,不是人數多的一方就是對的。
我昂首挺胸,鑽進那座糙廬裡去。一進去,我才發現,裡面跟外面完全不同。從外往裡看,這就是個透明玻璃房子,可從裡往外看,卻只看到一面面鏡子。我一坐進去,四面八方都是我的映象,眼花繚亂。等到門&ldo;咔噠&rdo;一關,連聲音也被徹底隔離了。
房間裡的綠燈閃了幾下,然後切換成了紅燈。這是導播和我事先約好的訊號,紅燈一亮,說明直播開始,幕布拉起,全場觀眾都能看到我的一舉一動。
我靠著沙發,不太好意思蹺二郎腿,只得正襟危坐,望著鏡子裡的我發呆。到了這時候,我才有機會好好打量一下自己,看看大眼賊所說的金剪倒懸之相,到底消弭了沒有。我不大會看相,可是總覺得那剪子似乎還在。
&ldo;封建迷信。&rdo;我咕噥了一句,想做個鬼臉,又想到自己可能被無數人看著,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小屋子裡靜悄悄的,可我知道外面一定熱鬧得很。那些專家會從各個方面進行對比,但這與我無關。全世界只有我手裡握著殘片。
不知過了多久,小屋裡的紅燈開始閃爍。這是前面的環節即將結束的預兆,等到綠燈亮起,這間小屋就要開啟了。我把殘片放在手心,整了整衣領,心臟跳得有些快。
屋門開啟,彷彿錄音機一下子通了電,巨大的喧譁聲從外面飄進來。我看到臺下無數觀眾注視著我,閃光燈不時響起,而主持人正慷慨激昂地介紹著我之前的&ldo;光輝事跡&rdo;。十幾臺攝像機在不同機位轉動著,把我的影像傳送到不知多少臺電視機上去。
我定了定神,走出糙廬,環顧四周。十位專家分別待在兩條船上,他們已經完成了自己的點評。在臺下第一排的貴賓席裡,劉局和其他貴賓目不轉睛地看著我。不知為何,劉局神色鐵青,不知道之前那些專家都說了些什麼。在貴賓席的另外一側,素姐和鍾愛華面無表情地並肩而坐,他們在等待著復仇的終局。
主持人激情萬丈地高喊道:&ldo;現在,許先生從糙廬中走了出來。我們看到,他之前一直隱居糙廬,不問世事。現在他終於初出茅廬,要對這兩幅畫獨立做出品評!讓我們拭目以待!&rdo;
我懶得去計較他成語用得對不對,上前一步,掏出手裡的殘片,對著麥克風說:&ldo;各位,在鑑定之前,請允許我為你們講一個故事。&rdo;
大螢幕上立刻出現我的特寫,逐漸推進,最後拍到那枚殘片。整個會場鴉雀無聲,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那小小的一片東西上。
我從《清明上河圖》的名字解讀開始講起,講到李東陽、王世貞,再講起《清明上河圖》是如何被切割成殘本,又是如何被補到贗品《及春踏花圖》上;戴熙如何發現這一細節,戴熙字帖如何流傳出去,豫順樓之戰中又是如何被毀掉……(當然,我把黃克武和梅素蘭的細節略掉了。)
這一講,就講了大半個小時。臺下的觀眾聽得眼睛都直了,他們可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