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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蒼替他掖好被子,重整戰甲,提劍出帳。
廖束鋒苦勸:&ldo;你受傷未愈,不可再……&rdo;
&ldo;出戰。&rdo;
&ldo;華蒼!&rdo;
&ldo;出戰!隨我去落沙城!&rdo;
廖束鋒無奈,只得率軍跟上。
日前為接回太子殿下,華蒼與革朗追兵惡戰,帶去的羽林衛幾乎全軍覆沒,華蒼自己也被當胸砍了一刀,右肩處那道半尺長的傷口,眼下還在滲著血。偏偏這時候裕國公的軍令傳來,要華蒼即刻前往落沙城迎戰木那塔,讓人如何不憂心!
然而華蒼心意已決。
裕國公苦戰百日才收復北峪關和堯州的失地,此時正是追擊的絕好機會,他若不戰,誰來守這邊疆河山,誰來守他榻上之人!
&ldo;前線戰事如何?&rdo;少微放下藥碗,忍著口中苦澀問道。
這是華蒼被調往落沙城的第八日,是他清醒後接過峽林守衛之責的第五日。
革朗將大部兵力轉移到了北峪關與落沙城,但峽林水壩依然是他們的心腹之患。少微指揮有度,又一次擊退了革朗軍的突襲,不過他眉間的皺痕並沒有因此舒展開來。
趙梓回答:&ldo;落沙城還沒有攻下來,好在北峪關總歸是守住了。裕國公受了些輕傷,華將軍率領的前鋒還在試圖破城。軍報上問我們,水壩能撐到幾時。&rdo;
&ldo;連滄江上的兩道堤壩已經決堤了。&rdo;少微握拳抵在唇邊,輕咳兩聲,在面前的圖紙上勾畫演算,末了將圖紙推給趙梓,&ldo;依你之見,能撐到幾時?&rdo;
趙梓神色沉重:&ldo;若是烏陵江堤不被沖毀,大約能撐到初七。&rdo;
少微搖頭:&ldo;烏陵江堤也已經不堪重負了,不過崢林境內有一條支流,從烏陵江連線到仙山湖,前陣子那條河塌方淤塞,我已命人去疏浚,多少能緩解一些。咳咳,如此一來,撐到初九應當是可以的。&rdo;
趙梓道:&ldo;還是太險。&rdo;若是不能及時開閘,水壩決堤,整個峽林城都將不保。
少微想了想,著人去問了仙山湖的情形,最終拍板:&ldo;回復裕國公,最多能堅持到初九,初九必須開閘。&rdo;
接下來幾日,峽林的水位越漲越高,奔騰的江水不斷沖刷著壩體,有幾處土石鬆動,少微連忙派人去修補。饒是仙山湖那邊分去了部分洪流,仍然杯水車薪。
峽林城每天都在緊張戒備,日夜輪番值守,生怕一個不留神大壩就被沖沒了。少微一方面要繼續應付革朗軍的騷擾,一方面親自帶兵去加固水壩。趙梓也是個能吃苦的,一介書生,下水測量裂縫,上岸搬運沙石,什麼活都幹得來。
他們在等待裕國公的指令。
在指令到達之前,若是貿然開閘放水,很可能會導致前線功虧一簣。
少微望著洶湧而來的江水,不由感嘆:&ldo;這場洪水,別說沙河,怕是能把整座落沙城淹沒,舅舅是要與革朗人同歸於盡嗎?&rdo;
初七,雨停了。
趙梓剛剛探查完水壩的一處裂縫,上岸解下腰上的麻繩,緩了口氣:&ldo;這雨終於消停點了,看這樣子,明日興許也不會下。&rdo;
&ldo;咳咳,但願如此。&rdo;雨是停了,可少微總覺得胸口滯重,有些喘不過氣來。
趙梓見他不太舒服,關切道:&ldo;殿下尚未痊癒,須得好生休息,藥喝了嗎?&rdo;
&ldo;喝過了。&rdo;少微哪有心思休息,遙望著群山之外,他恨不得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