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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您是和她一起工作?&rdo;
這實際上已經不是個問句,但女人的臉色亮了起來。
&ldo;不是,但我認得她……&rdo;
她很高興能為人服務,誤會也消除了。她在這個街區工作超過了十四年,她以這樣在路上擦肩而過的方式認得了無數人。
&ldo;有一天在路上,我們打了個小招呼。從那以後,我們再碰見的話都會互相問好,不過我們從沒在一起說過話。&rdo;
&ldo;一個難纏的女人。&rdo;安妮這樣說過。
18:35
安妮決定不再等了。不管發生什麼,隨便吧,等得太久了。而這棟房子現在已經讓她害怕了,就好像當夜幕降臨時森林會把她吞噬。
在卡米爾家,她又重拾她以前的那類驅邪的行為。比如說今晚,為了不招來厄運(好像對她來說還有更糟糕的事情會發生似的),她不開燈。要辨明方向,她開啟樓梯平臺的小夜燈就夠了,開關就在樓梯下面。它照亮了被子彈打得支離破碎的臺階,卡米爾曾在那兒駐足良久。
他什麼時候回來並當面唾罵我呢?安妮自問道。
她不想再等了。離目標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這是不理智的。但對她來說難以忍受的正是等待目標的達成。馬上離開。
她拿起手機撥通了計程車公司的電話。
嘟嘟濕在甩臉色,它會好的。它只要明白卡米爾現在沒脾氣去照顧它的脾氣,它就會乖乖跑開。曾經,卡米爾幻想過有一個暴脾氣的當家女人,一個讓人頭疼的女人,她每天把家務打點得直到傢俱底部都照顧到,並為他煮味同嚼蠟的馬鈴薯吃。作為代替,他養了這隻叫作嘟嘟濕的貓,但這幾乎也是一樣的。他很喜歡它。他會撫摸它的脊背,為它開啟一個罐頭,並把它放在窗臺,讓它觀察著運河上的活動,運河就在建築物的下方。
他接著走進浴室,小心地擺弄著垃圾袋,以免灰塵散到房間裡,然後他把捆著的檔案夾拿到客廳的矮桌子上。
嘟嘟濕在窗臺上盯著他看,像是在說&ldo;你不該這樣做&rdo;。
&ldo;有別的辦法嗎?&rdo;卡米爾回答。
他開啟檔案夾,然後直接拿出裝有照片的大信封。
第一張是一張很大的、有點過曝的彩色照片,影象是一個被開膛的身體的殘骸,斷掉的肋骨穿過一個又紅又藍的囊狀的東西,可能是一個胃囊和一個被切下的女人的乳房,上面帶著無數的咬痕;第二張照片上面是一個女人的頭,從身上割下來,而且臉部被釘在了牆上……
卡米爾站起來,走到窗邊調整自己的呼吸。不是因為這些影象比他職業生涯中遇到的那麼多的變態殺人的影象看上去更難以忍受,而是,這些影象從某種程度來說是他的。這對他來說是最親近的,也是他永遠要保持距離的。他看了一眼運河,愛撫著嘟嘟濕的背。
他好幾年沒有開啟過這個檔案夾了。
故事開始於一具被分屍的女人的屍體,是在庫爾布瓦的一個居室裡發現的。而故事是以伊琳娜的死結束的。卡米爾回到桌子旁。
他必須翻到檔案夾的最後,快速找到他想要的,並迅速把它合上,而這一次,不再把它關在房間的閣樓裡……他突然意識到,在蒙福爾,他連著幾個月睡在這個檔案夾旁而沒有想過它,甚至昨晚也沒想過。那時安妮在他懷裡蜷成一團,他整晚都握著她的手,試著讓她平靜下來,而她則一直輾轉反側。
卡米爾瀏覽著一沓相片,隨機停下。這張展示了一具屍體,也是一個女人的。實際上,是半截下半身屍體。左邊大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