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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霜在公學念書時也學過物理學的皮毛，雖然這些年來忘記了不少，可是卻也聽得明白，忍不住雙手一握拳，罵道：&ldo;可惡，這都被算到。&rdo;

薛懷安心裡卻有一種學究氣的、遇見強悍對手的欣喜，仿若數學家看見終極猜想的命題，明明心裡沒底，預料不到對方會怎樣行事，卻忍不住鼓動地說：&ldo;我們去吧，見一步行一步。&rdo;

寧霜本就執意要做這筆合算買賣，隨即應道：&ldo;好，就走這一遭，看看他們還能有什麼花樣。&rdo;

傅沖一直一言未發，此時放下通道：&ldo;霜兒，你稍等一下。&rdo;

只見他言罷轉身去了後院兒，再回來時手裡拿著兩件金絲護甲，遞給寧霜，說：&ldo;對方是用火器的，穿上這個保險些。&rdo;

寧霜沒想到他準備了這個，一直凝著的面孔現出柔和的笑容，說：&ldo;謝謝。&rdo;

傅沖見了妻子的模樣，神色也溫軟下來，把另一個護甲遞給薛懷安，道：&ldo;這東西難得，我只有兩件，這一件就給薛兄吧。&rdo;

薛懷安卻不好意思要，推卻道：&ldo;還是傅大哥穿吧，大哥才是涉險之人。&rdo;

三人之間早有約定，武功最好的傅沖負責帶領銀號武師處理任何危險和意外，傅沖故此也沒有繼續客氣，收了軟甲就去招呼武師和安排車馬。

薛懷安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忍不住誇讚：&ldo;寧二，你嫁得真不錯。&rdo;

&ldo;是管些用。&rdo;寧霜口氣敷衍，心思已經全然不在此處，舉目去看窗外的天空。

天色迷濛沉暗，正是夏季裡時常會出現的陰霾天氣，在這等時候，這樣不知會是雨是晴的天氣忽然讓人心生煩悶，就像即將要發生的事情一樣，預見不出到底是兇是吉。

綠旗駁船

因為搶匪在信中只給了一個時辰完成交易，德茂銀號的一行人匆匆準備好車隊，便押著二十箱總計兩萬銀圓往海港而去。

儘管薛懷安說考慮到誤差，混入千餘假幣應該不易被發覺，但是寧霜卻擔心對方還有更多防範的設計，不想因為省了幾千兩銀子而耽誤大事，最終並沒有往銀圓裡混入假幣。

泉州港極大，車隊到達後又走了一段才找到信中約定的地點，一個漁夫打扮的中年漢子迎上來，問：&ldo;你們是德茂銀號的嗎?&rdo;

走在最前面的傅沖答：&ldo;正是，可是有人要你在這裡等我們?&rdo;

&ldo;對啊，我一早出海回來就有個人來包了我的船，說是在這裡等幾位來，要把幾位送到海港裡邊那個插綠旗子的駁船上去。&rdo;漁夫答道。

薛懷安走上一步，見這漁人臉上有被海風蝕刻的深紋和長期暴曬才有的古銅色面板，衣服上還沾染著新鮮海貨留下的痕跡，估摸這人沒說假話，便問：&ldo;請問這位漁家，包你船的人是什麼模樣?&rdo;

&ldo;就是一個和你差不多高的男子，穿著普通的葛布衫子，斗笠壓得很低，面貌可沒瞧清楚。&rdo;

&ldo;算了，問也沒用，人家早有防備，我們還是快些搬東西上船吧。&rdo;傅沖說道，開始指揮武師搬運銀箱。

這艘船在漁船裡算是最大的那種，可是搬上去二十箱銀子之後，船體已經吃水很深，漁夫見了說什麼也不讓眾人都上去，道：&ldo;不成，最多隻能再上來五個人，我和兒子已是兩人，你們最多再挑三個人上來。我告訴你們，要不是今天風平浪靜，這樣子我可不敢出海，遇到風浪非翻船不可。&rdo;

薛懷安和寧霜、傅沖互看一眼，明白這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