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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懷安起身四顧，發覺自己仍然身處那間小廂房，於是一邊揉著仍然火辣辣疼的後腦勺一邊問初荷：&ldo;你可看見襲擊我的人了?&rdo;

&ldo;我來的時候你就躺在這裡了，沒看見誰。&rdo;

薛懷安檢點一番身上的東西，發覺什麼也沒有少，再看看屋內各處，除了那個大約是用來砸自己的景泰藍大花瓶歪倒在地上，也沒有什麼醒目的變化。

他心中暗自疑惑，一時想不出是誰為了什麼偷襲自己，於是又開啟裝戲服、樂器的箱子察看。

他雖然記不清自己最初開啟這箱子的時候裡面是什麼樣子，但是卻懷疑箱子有被翻動過的跡象，很有可能是有人來找過什麼，然後粗粗將疊放好的衣物再放回原處，卻因為匆忙沒有擺得十分齊整。

然而也只是懷疑罷了，他被擊倒前並沒有十分留意箱中物件擺放的狀態，如今也只好暫時把這疑點記在心上，想著將來再去找程蘭芝查問。

&ldo;初荷，這房子是幹什麼的，平時誰在用?&rdo;

&ldo;換衣服的。程校長喜歡唱兩句，這裡大約是她的行頭什麼的。至於用這屋子的人，那就多了。請來的戲子、伶人，還有女學的同學們自己要是演一出摺子戲什麼的，都會在這裡面換衣服。&rdo;

&ldo;那麼，昨天有誰來過這裡?&rdo;

&ldo;昨日的話，只有程校長進來換過戲裝吧。&rdo;

&ldo;她是在杜小月走之前還是走之後進來的?&rdo;

&ldo;走之後。&rdo;

薛懷安神色微動，環顧屋中，對那扇後窗忽然來了興趣，他走過去推開窗，發現從視窗恰恰可以看見迴轉而下的青石階山路，大約只有百步之遙，杜小月遇害的那一處也赫然在目。

他神情頓時一震，問：&ldo;你剛才在哪裡?&rdo;

&ldo;在外間的院子生氣。&rdo;

&ldo;沒看見有人來?&rdo;

&ldo;沒有。&rdo;

&ldo;後門，這裡一定有一個後門可以出去，要不然襲擊我的人不可能無聲無息地繞過你。&rdo;薛懷安振奮地說。

兩人立時開始在屋中仔細尋找暗門，可是細細搜了一遍也未曾發現，又跑到跨院兒裡察看，終於在一叢繁茂的木槿花之後看到了一個隱蔽的小門。

&ldo;門沒有鎖，襲擊我的人很可能是從這裡出去的。&rdo;

薛懷安說完，推開門，果然看見一條完全由腳踩實的山間小徑，他拉著初荷，快步沿著小徑穿過樹林往下走，不一會兒工夫，眼前出現一個岔道口，他們選了緩緩斜向上的一條繼續走，沒多久就看見了青石階山路。

&ldo;看，那裡就是杜小月遇害的地點。&rdo;薛懷安指著不遠處的石階說。

初荷點點頭，卻不解地問：&ldo;你這是什麼意思?&rdo;

薛懷安蹙著眉，沒有馬上回答，反而問：&ldo;昨日你們校長換衣服用了多久時間?&rdo;

&ldo;很快。&rdo;

&ldo;很快是多快?&rdo;

&ldo;我又沒有西洋懷表，不過也就五分鐘上下吧。&rdo;

薛懷安掏出懷表來，道：&ldo;你等在這裡。&rdo;

說完，他快步又飛跑回小路，初荷等了好一會兒，只見薛懷安又氣喘吁吁地跑回來，弓起瘦長的身子，雙手叉在腰上，上氣不接下氣地一陣喘，好不容易等呼吸穩住了，才說：&ldo;五，五分鐘，我跑一個來回要五分鐘。哎喲，不行，岔氣兒了，初荷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