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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幾乎像在表白，但陸勁卻只是輕鬆地一笑，說：

&ldo;是的，小月，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跟我相比，你才是真正的好人。謝謝你一直以來照顧我媽。這給你孩子買點吃的吧。&rdo;他從口袋裡掏出200塊錢來塞在她手心裡，接著朝門邊走去。

捏著那錢，她呆了半秒鐘，然後忽然像被人從後面猛推了一把似的直衝到陸勁的身後，她拉住他的滑雪衫下擺，用近乎哀求的口吻說：

&ldo;哥，你能告訴我一件事嗎？&rdo;

陸勁回頭看著她，等著她說下去。

&ldo;當初，當初你為啥非要跟我解除婚約？是因為你知道我偷，偷了別人的東西？還是因為看不起我是個鄉下人？&rdo;她望著他，眼神無比焦灼卻又充滿渴望，彷彿這問題困擾了她大半生，她問不出口，卻如此想知道答案。

他們還有婚約？嶽程豎起耳朵專心聽下去。

&ldo;你爸本來就反對，你忘了？&rdo;陸勁把目光投向別處。

&ldo;我知道，可是……&rdo;

&ldo;這些陳年舊事，就別再問了，小月。&rdo;陸勁有點不耐煩。

&ldo;我知道，我不該問，可，可我總想有個答案，&rdo;她聲音顫抖地說，&ldo;那時候，我一直堅持著。&rdo;

&ldo;你堅持有什麼用！&rdo;陸勁厲聲道，卻沒說下去。

&ldo;你瞧不上我，嫌我長得醜，那也是個理由，你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地讓我糊塗一輩子，哥，我求你告訴我吧，就算讓我安個心！我求你了，看在我服侍阿姨這麼多年的份上，今天，你就給我個明話吧！&rdo;小月扯著他的衣服，哀求道。

陸勁掃了她一眼。

&ldo;哥，我那時候都差點上吊了！你連句話都沒有，連封信都沒有！&rdo;她憤怒地叫了起來，眼睛裡迸出了淚花，她扯著陸勁的袖子像撒潑似的，搖晃著，被陸勁一把推開。他說：

&ldo;你爸說如果我不解除婚約，就把我媽的事都抖出來！他那時候已經給你找了另一個人家。&rdo;

她沒聽明白，嶽程也是。

&ldo;哥，你在說什麼？你說阿姨有什麼事讓我爸抓了把柄？&rdo;她問。

&ldo;對。&rdo;

&ldo;你，你說阿姨她……&rdo;她沒問下去，只是像被嚇到了一般茫然地盯著陸勁的臉，她的表情告訴嶽程，她已經猜到了答案。

&ldo;你知道我上高中以後的學費都是哪兒來的嗎！你知道我媽為供我上學幹了什麼嘛！一次又一次，她也不想的，可是幹了一次就有第二次，每個人都威脅她！每個人都這樣！但是她還是很高興，因為她的目的達到了，兒子有了路費！學費、！買油畫顏料的錢！現在你滿意了！都知道了！你爸就是用這件事威脅我！&rdo;陸勁說不下去了，他閉上眼睛，沉默良久，嶽程看見他的嘴唇和身子都在微微發抖。

他們就像在說一個三個人都懂的啞謎，不用明說，但誰都明白。

嶽程看著面容憔悴，渾身打顫的陸勁，生平第一次產生了想過去扶他一把的衝動，他想把手放在這個人的肩膀上，對他說，兄弟，都過去了，忘了它吧，他還想立刻把陸勁拉出這個女人的屋子，因為他覺得這傷疤是不能再往下扒了，到目前為止，陸勁一直把自己的情緒控制得很好，但是他畢竟是個這殺人犯，這說明在特定時候，他就會失控，所以，這話題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ldo;陸勁，我們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