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那就是個坑(第1/3 頁)
鐵慈披了衣裳出來,看見地上寢衣,也便明白了,嘆了口氣,道:“回頭安排人去安撫她罷,記得囑咐她守住嘴。”
她自己實在害怕去面對靜妃的淚眼,她很小就離了靜妃身邊,據說是父皇有次探望,看見靜妃做噩夢,夢見鐵慈被追殺,醒了就摟著她拼命地哭。偏又不說為什麼哭,悶葫蘆似的惹得父皇上火。
父皇便覺得,靜妃的性子,定然養不出尊貴大氣有擔當的女儲君,後來便將她帶到了身邊親自教養。
鐵慈也覺得就靜妃這鵪鶉般的性子,一滴雨露就能打折了的嫩葉,確實只適合保護,不適合參與。
丹霜也沒在意,都覺得靜妃估計又得縮回屋子裡去,自己哭個三天三夜,如此,囑咐人守好她也就罷了。
兩人都沒想到,鵪鶉也有炸毛的時刻,母獸對於小獸的守護天性,本就難以襯度。
這邊洗澡洗出意外事件,那邊太后召集了一幫閣老尚書,果然也在談歷練之事。
太后議事都在明德堂,位於前廷和後宮之間的一個獨立殿宇。畢竟男臣們後宮議事不妥,她又不願意把議事地放在御書房,那就成了借皇帝的地盤,因此獨立出了這一處,其實還是不合規矩,但是現在還有什麼規矩呢。
太后今天打扮比較別緻,暖春季節戴了一個厚厚的抹額,不過能混到內閣和六部的都是人精,大家看見都好像沒看見,只有內閣次輔,太后的親哥哥蕭立衡問了一聲:“娘娘這是著了寒涼了?這天氣乍暖還寒,請保重鳳體。”
蕭太后撐著頭,勉強笑道:“著涼倒未曾,只是日夜為兒孫操心,未免有些頭痛。”
兄妹倆對視一眼,彼此心領神會,蕭閣老便一副有感而發模樣,說起自家子弟最近如何淘氣令他煩惱,又說現如今世家子弟耽於享樂文恬武嬉,太后深有同感頻頻點頭,其餘大多數人冷眼旁觀,且看兩人如何作妖。
自然也有蕭家的附庸門生附和著湊趣,新入閣的東閣大學士,也就是最年輕的閣老李慎就表示,太后和次輔所言甚是,年輕人就該到更廣闊的天地去增廣見聞,鍛鍊體魄,如此也是為朝堂儲備後續人才,造福當前與後世之事。
這都是堂皇文章,在場的人便是警惕著,也說不出什麼來,隨即太后便命內閣先將此事商量個章程來,很自然這事便等於定下了,接下來就是商量範圍以及方式,禮部尚書在此時很及時地表示,大乾皇族貴族子弟往年都有歷練之說,這一朝卻擱置許久了。
原本一直垂著眼半夢遊狀的首輔容麓川,忽然便睜開了眼,沉厚的眼皮下眸子精光灼灼,沉聲道:“楊尚書說的是,如此,便令在京皇族以及三品以上大員子弟,非嫡非長者,及冠之前須歷練不得低於一年。否則不予恩蔭或者入仕。”
他一開口,立即也有幾位大臣附和。蕭閣老心中冷笑一聲,罵一聲老狐狸。
看似贊同,實則扣死了男丁,這是不動聲色把鐵慈給排除了。
太后緩緩道:“如此甚好。只是各家子弟都嬌貴著,就怕屆時糊弄稀鬆,不僅沒歷練著,反縱得那群子弟越發散漫便不好了。”
蕭閣老立即道:“臣僭越。臣以為,此事皇族當為表率,尤其是嫡系。如此才能避免諸臣子弟懈怠塞責啊!”
太后便泛上愁容:“你是公忠為國,哀家明白,只是皇族直系,如今只剩了慈兒,這叫哀家如何捨得!”
容麓川立即也道:“皇太女是國之儲君,一身當天下安危,如何能算在此例?”
蕭立衡道:“正因為皇太女是儲君,一身系大乾未來,才更應當多加歷練琢磨。如此,這批和皇太女一起歷練的皇族官家子弟,日後遲早要入仕的,有此一番經歷,才更易歸心,為我皇家所用,還請太后三思,莫要流連祖孫之情,耽誤了皇太女的未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