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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恩沉思一陣,話鋒一轉,雙目直盯著楚瀚,說道:&ldo;小瀚子,你卻為何會捲入此事,而竟始終未曾讓你梁公公知道?&rdo;
楚瀚磕頭道:&ldo;我當時見小皇子只是個嬰兒,心中可憐他,也可憐紀娘娘,才幫助張敏藏起了小皇子,也沒敢跟梁公公說起此事。&rdo;
懷恩輕輕哼了一聲,說道:&ldo;聽人說,你雖在梁公公手下辦事,卻是個有良之人,看來真有這麼回事。&rdo;楚瀚磕頭不止,說道:&ldo;懷公公明鑑!求懷公公做主。&rdo;
懷恩沉思一陣,才緩緩說道:&ldo;我可以做主,但是有個條件。&rdo;楚瀚道:&ldo;懷公公請說,只教小瀚子做得到的,一定萬死不辭。&rdo;
懷恩望著他,說道:&ldo;梁芳在宮中有個厲害的眼線,到處窺伺他人善惡隱私。梁芳依仗著這人,作惡多端,為所欲為。我早想拔去梁芳的這隻毒牙,趕走這頭惡犬。&rdo;
楚瀚背後流下冷汗,磕頭道:&ldo;小瀚子罪該萬死。&rdo;懷恩盯著他,靜了一陣,才微微點頭,說道:&ldo;原來如此。你立即帶我去吳娘娘處,迎接小皇子。之後你便出宮去吧,離開京城愈遠愈好,再也不要回來!&rdo;
楚瀚一驚,靜默半晌,心中衡量輕重,知道保住泓兒的性命,比起自己的去留自是重要得多了。他心中自也清楚,跟著梁芳這麼久,壞事幹了太多,懷恩正氣凜然,必然容不得自己。就算自己答應不再替梁芳辦事,但是隻要留在宮內,梁芳又怎肯放過他?定會想盡辦法對付自己。最好的解決方法,莫過於就此消失,梁芳莫名其妙地失去了左右手,無從追究起,他也不必向梁芳多做解釋。況且只要能保住泓兒,還有什麼東西是他放不下的?他想到此處,心意已決,吸了一口長氣,磕頭道:&ldo;小瀚子謹遵懷公公吩咐。&rdo;
懷恩點了點頭,說道:&ldo;我這便跟你去將小皇子接入宮中。你放心,我在宮中一日,便誓死保住他一日。等到時機成熟了,我自會想辦法讓萬歲爺知曉此事。&rdo;
楚瀚聽了他這話,知道保住泓兒有望,心中感激已極,說道:&ldo;小瀚子一世感念懷公公的恩德!&rdo;又磕了幾個頭,才站起身。
當時已是傍晚,楚瀚領著懷恩,悄悄將剛滿周歲的泓兒接到懷恩的住處。一切安頓妥當後,楚瀚回屋取了幾十兩銀子,換上便衣,也沒收拾包袱,也未曾與紀善貞、張敏、小凳子、小麥子等告別,只帶上常隨左右的小影子,趁夜悄悄出宮而去。
他想起紅倌,當即來到榮家班,想再見她一面,但老婆子卻告知紅倌出城唱戲去了,要到次日才回。他見天色將晚,城門將關,只好轉身離開了榮家大院。
他在城中隱密處取了改裝包袱,略做裝扮,便快步往城門行去。過去數年中,他不時出京替梁芳辦事,為了不引人留心,每回出門都黏上鬍子,穿上商旅的服色,否則他年紀太輕,孤身行路難免惹人注意。這時他裝上兩撇假鬍子,戴上輕帽,假扮成個山西錢商的夥計,將黑貓小影子放在竹籃子裡背著,從東便門出了城。
他居住京城已有四五年的時間,此時倉促離開,不禁甚覺不捨。他回頭望向城門,一時也不知道自己最不捨得的是什麼,是滾圓愛笑的泓兒,是嬌俏可喜的紅倌,是能幹可靠的小麥子、小凳子,是奸滑但善待自己的梁芳,還是自己在御用監舒適廣闊的房舍、不愁吃穿的優渥生活?
無論如何,他既決意保住泓兒,答應了懷恩的條件,這一切就都已被他拋在身後了。他回思住在京城的這段時日,比之借居胡家那時自是艱險百倍,幾番出生入死,歷經重傷瀕死之險,牢獄淨身之災,但自己都挺過來了,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