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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音的話尾倏然消逝。
「黑助」變小許多,只剩先前保護初音時的一半大小,且全身多處透著月光,顏色淡薄。
「黑助」發現夫妻倆,旋即停止歌唱,抖動著全身,笨拙地爬下樹枝。與其說是爬向地面,更像跌落。接著,它慢吞吞地躲進樹叢。
看著那笨拙的模樣,新左衛門驚訝得說不出話。「黑助」以前明明很擅長爬樹,在夜晚的庭院玩耍時,總迅速從這個暗處移往另一個暗處,以躲避刺眼的月光。
初音雙手垂落,沐浴在明亮的月光下,宛如一縷幽魂。
「它變得好虛弱。」
新左衛門應聲「嗯」。
「變得那麼小。」
連恢復原狀的力量都沒有。
「怎麼辦?」初音雙手掩面,「真和你說的一樣。」
「黑助」躲在樹叢深處又唱起歌。你們放心,我已恢復元氣。瞧,我還能唱歌。
「我們明白,黑助。」
新左衛門朝聲源處喊道。
「我和初音都放心了,謝謝你露面。」
儘管這麼說,他仍摟著妻子,持續聆聽那微弱的歌聲,直到關上臥房的防雨窗止。
「接下來,短短五天……」
低著頭聽得入迷的阿近,因小師傅的話聲抬頭。
「師傅和初音夫人搬離繡球花宅邸。」
匆匆忙忙打包行李,也沒找到象樣的新居。
「在代理房東勘平衛的奔走下,兩人總算尋得容身之所,據說是醬油批發商的倉
庫。師傅刻意向人訴苦,就算是倉庫也無妨,我們只想早點搬離那座宅邸。」
這當然是在演戲。
「繡球花宅邸確實有傳聞的鬼魂出沒,模樣恐怖至極,目妖氣逼人,我們一天都
無法多待。」
那裡不是人住的地方。
「只要這樣大肆宣傳,今後繡球花宅邸將會一直是空屋,不會有人自願入住,黑
助也就能安心生活。」
不會因人的氣息而消失。
「師傅和初音夫人討論後,套好口供,巧妙地演出這場戲。」
別離的哀傷令新左衛門增添不少白髮,初音則是面容憔悴,這也使他們的話可信
度大增。
而且――
「自從黑助因身體衰弱躲起來,初音夫人常愁容滿面地凝望庭院,黯然佇立於緣廊。」
看在鄰居眼中,就像是那位夫人的鬼魂。而夫妻倆也聲稱「其實我們一直在忍耐,那座宅邸真的很可怕」,最後傳聞甚至流回他們耳中。
「真是因禍得福啊。」
不,這樣說似乎不太妥當。小師傅搔著鼻頭,阿近莞爾一笑。
「什麼方法都有呢。」
「沒錯。一名隱退的堂堂武士,原本對鬼魂嗤之以鼻,堅持搬進那座宅邸,不
料,才住一年多,竟嚇成這副德行。顧不得武士的面子,直嚷著無法再忍耐,倉皇逃離。周遭人見狀,想必都心底發毛。」
加登新左衛思慮周到。
「為避免藥下得過猛,讓屋主興起拆毀繡球花宅邸的念頭,師傅不忘加演一出
戲。」
――那位夫人的亡靈無法前往陰間,成為迷途的幽魂,於是選擇那座宅邸安居。
若這座宅邸沒了,或有人想驅魔淨化,亡靈恐怕將燃起恨意與怒火,不知會引發什麼後果。
「這麼一來,屋主就無法對那座宅邸下手。畢竟敬鬼神而遠之,方為上策。」
從此,繡球花宅邸平安無事。
「不過,黑助應該和他們夫妻倆一樣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