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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在一般市井中,多得是不守清規的花和尙。」
「從其他鄉村或市鎭娶妻納婿,或是村裡的女孩要嫁往他處時,都需要覺念方丈的同意。連村裡誕生的孩子,也是由覺念方丈命名。」
也許他比一些三流的村長還要偉大。
行然坊一本正經地說道,阿勝和阿近聽了不禁發噱。行然坊發現後,伸手摩挲著光頭。
「這實在輪不到我說。」
覺念萬丈不是那種假道學,他為人清廉,值得村民如此愛戴。
「方丈對醫術頗有心得,治療我腳傷的膏藥,便是他親自調配。此外,他還有幾種獨門秘方,要是拿到鎭上賣,可以賣出很好的價錢,且人們往往會爭相搶購。」
那是館形珍貴的現金收入,既能充當獻給藩主的貢金,也是村民共有的積蓄,。
「平日生活所需的物品,只要透過村民間的交易即可取得。」
在館形過一般的生活,根本沒必要用錢。所以,村民對錢財相當淡泊,個個樂天知命。
阿勝發出「哦」地一聲,撫著臉頰嘆道:
「每個人都豐衣足食,簡直像傳說裡的桃花源。」
但行然坊那僵硬的表情,令阿近頗為在意。
「我原本……也是這麼認為。因為我深深感受到村民的溫情。」
為避免破壞阿勝純真的感慨,行然坊語氣柔和地應道,再次咧嘴一笑。
「別提不守清規,我根本是個假和尚,但連我都想在那座寺院跟著方丈修行,與
館形的村民一起生活。」
乾脆拋卻過去詐騙和流浪的生活,在這裡落地生根吧。為此,他得繼續假裝忘了過去的一切,將昔日的記憶全封藏心中,才能展開全新的人生。
阿勝眨著眼望向行然坊。
「可是您沒那麼做。」
行然坊既沒點頭,也沒回答。或許是想歇息片刻,他停下喝口冷茶。
「傷勢痊癒後,我常在村裡走動。」
故事繼續,他的口吻比剛剛沉重。
「當時,我還只能單腳跳著走,不過,多虧合心寺的伙食,我渾身充滿力氣。我
在村裡四處遊晃,一看到有工作就上前幫忙。」
由於學會那項技巧,行然坊至今仍可在單腳站立的情況下,身手利落地劈柴,相
當有趣。
「只要能力所及,我什麼忙都肯幫。不懂的地方,村民也都會很用心教我。」
不久,館形的收穫季節到來,稻田染成一片金黃。
「由於地處深山,水田幾乎全是梯田,面積都小得可憐。但那是村民開山闢地,引水灌溉,辛苦耕墾出的重要水田。」
館形雖然受惠於四周的山地,但白米不足,得搭配雜谷一起食用,也是水田數量
不多的緣故。
「不過稻米收穫頗豐,秋陽下,鄉村四周的稻穗如波浪般隨風起伏。那景象真是
美不勝收。」
然而,行然坊發現一件怪事。
「有幾塊梯田一直空著。」
應該是原本就沒種田吧。也沒引水灌溉,地面乾涸,出現龜裂。
「村民巴不得能多一塊可耕種的水田,怎會有這種情形?我百思不解。當時我還年輕,且已和村民混熟,便若無其事地向他們打聽。」
那些田為什麼空著?
阿近微微傾身向前。她發現阿勝也聽得很專心。
「怪的是,一向率直爽朗的村民,不知為何皆顯得吞吞吐吐。」
他們顧左右而言他,不肯明講。非但如此,若有人想要回答,旁人就會以眼神警告或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