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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沒說完，戎戈一掌拍在桌子上，生生把她的話打斷了。

&ldo;有蚊子。&rdo;戎戈輕輕一掃，對她彎起嘴角擠出一個微笑。

蜜顏頓時渾身打了個冷顫，趕忙道：&ldo;我不說了，我去給你做飯。&rdo;

晚上，戎戈坐在院子裡，對著月亮喝酒。蜜顏睡前打算打盆水，一出來就看見月光下，戎戈坐在石凳子上，背靠著石桌， 右手握著酒壺就往嘴裡灌。

經常跑動絕城，蜜顏看過不少酒館裡的大老爺們喝酒，也是這樣一壺往嘴裡灌，可奇怪的是，其他人這麼喝，她總覺得特別粗魯難看，而戎戈這麼喝，她卻心頭一跳，覺得月光下的他該死的有些英俊是怎麼回事?

她甚至不想破壞這麼美好的畫面，便打算直接回屋，放棄打水了。剛轉身，身後傳來戎戈那清冷的調子：&ldo;過來!&rdo;

嘁，不會說個請字嗎?沒禮貌。

她轉身，走到他旁邊坐下，乖巧地把雙手放在腿上：&ldo;幹什麼啊?&rdo;

戎戈指著天上，道：&ldo;你知道，九重天是什麼地方嗎?&rdo;

這她怎麼會知道?她就是一小老百姓，別說九重天了，就是這流音谷外頭，她也只去過絕城啊。

&ldo;我聽絕城的說書先生說，那是神仙住的地方，到處都雲霧繚繞的，宮殿呢會發著金光，還會有神仙每天在上面飛來飛去。&rdo;

&ldo;哼。&rdo;戎戈笑了笑，&ldo;想像的倒也和現實差得不遠。&rdo;又問，&ldo;那你知道，九重天上的天氣是靠什麼控制的嗎?&rdo;

蜜顏搖搖頭。

戎戈再次一笑：&ldo;是本座。&rdo;

&ldo;真的假的?&rdo;蜜顏問，&ldo;不是龍王才負責布雲施雨嗎?&rdo;

&ldo;那是凡間。九重天可不一樣，那裡靈力充沛，又是不染塵埃的地方，等閒的風雨進不去，只有我憤怒難過的時候，才會颳風下雨。&rdo;

蜜顏第一次聽說這麼神奇的事情，立刻問：&ldo;那你在九重天上生活的時候，颳風下雨過嗎?&rdo;

戎戈不說話，但卻點了點頭。

蜜顏沒想到，這個人居然也有憤怒難過的時候。他不是戰神嗎?絕城的百姓說，戰神是九重天上除了天君以外最受人敬重的神仙，那不是應該呼風喚雨，高高在上，無所不能的嗎?他還能有不高興的時候?

&ldo;神仙也是有意識的靈體，只要有意識，就擺脫不了七情六慾的操控。本座也不例外。&rdo;

&ldo;那你以前下雨的時候，是因為什麼心情不好的?&rdo;

蜜顏隨口一問，就見到戎戈慢慢轉過頭來看著自己。月光下，他的神情複雜，眼神清冷，薄涼的唇抿成一線。

他唇角微微一勾，問：&ldo;你真的想知道?&rdo;

蜜顏想了想，重重點頭。

戎戈又提起酒壺喝了口酒，這才回憶往事，慢慢道：&ldo;最近的一次，是在三年前。九重天上，有一個我很在乎的人羽化了。你知道羽化是什麼嗎?&rdo;

蜜顏搖頭。

&ldo;凡人有生老病死，神仙雖然沒有病和老，但生和死是和凡人一樣的。神仙的死，就是羽化，只是一個神仙從出生到羽化，中間要經歷極為漫長的歲月。所以啊，神仙其實對羽化看得很淡，不論是發生在自己身上，或者發生在別人身上，都不值得難過。&rdo;

蜜顏皺了皺眉，他剛剛明明說他很難過，現在又說不值得難過，那他到底是難過還是不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