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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自己聽著，都會被自己氣哭。

江行燁偏過頭，視線淡淡地落在她身上。

小姑娘正垂眸思索著什麼，表情沮喪而失落，要不是眼下乾乾淨淨，他都要以為她在哭了。

他看了幾秒，就勾起唇，語氣饒有興趣的：&ldo;這麼說，你沒媽媽了?&rdo;

……

好過分。

真的好過分!

初願嗖的抬頭，目光裡下意識流露出冷漠的防備和警惕：&ldo;是又怎麼樣?!&rdo;

在她的腦袋裡，已經自動跳出了小時候那些圍在她身邊開玩笑的惡劣小男孩們、每年拜年時那些心口不一的虛偽親戚們、甚至還有無數動畫片裡那些對主角冷嘲熱諷的大反派們。

用一種高高在上的，自以為是的同情可憐語氣，讓人噁心。

初願很想表現的淡然一點，但是在母親這件事上，她永遠無法做到堅強。

只能豎起渾身的利刺，用攻擊來防備自衛。

但是還沒等她想好攻擊的手段，對方已經收回了視線。

&ldo;沒怎麼樣啊。&rdo;

男生點開手機遊戲，空氣裡頓時響起開心消消樂歡快的背景音，伴隨著他懶懶散散的語氣，

&ldo;就是覺得挺巧。&rdo;

挺巧?

這種事情還能有什麼巧的?

&ldo;我也沒媽。&rdo;

&ldo;……&rdo;

小姑娘滿腔的怒火和攻擊一下子卡了殼。

&ldo;不過你不用太傷心。&rdo;

他一邊玩遊戲，一遍漫不經心地安慰她，&ldo;生老病死多正常，大家最後都會沒媽媽的。不僅是媽媽，爸爸也很快會死。&rdo;

&ldo;……&rdo;

初願不明白，為什麼有人能用這麼輕鬆肆意的語氣，說出&ldo;爸爸也很快會死&rdo;這種話。

她下意識反駁：&ldo;誰說的，現在科技越來越發達了，說不定有一天，人真的可以長生不老呢。或者最起碼，也可以活很久很久。&rdo;

&ldo;嗯，是有這個可能。&rdo;江行燁被她獨特的腦迴路逗笑，&ldo;不過這技術在我爸死之前，是肯定研究不出來的。&rdo;

&ldo;……&rdo;

冬夜寒意凜冽，屋裡也沒開空調，唯有日光燈的光亮能消融一點黑暗和寒冷。

這個小哥哥的話也讓人覺得寒冷。

初願頓了頓，才小心翼翼地開口：&ldo;你那個，很討厭你爸爸嗎?&rdo;

討厭啊

還不至於。

就是有點噁心而已。

少年勾唇笑了笑，眼角微微挑著，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好整以暇地望著她：&ldo;小妹妹，你還需要靈感麼?&rdo;

&ldo;啊?&rdo;

&ldo;我如果給你講個好故事，你能畫出來麼?&rdo;

&ldo;啊啊?&rdo;

他揚著眉，聲音因為睏倦而微啞，卻充滿蠱惑力地：&ldo;那我現在給你一個匡扶正義的機會，你要不要?&rdo;

啊啊啊?

初願覺得自己應該是沒有聽懂他在說什麼的，但是瞅著他眉眼帶笑漫不經心的表情，還是猶豫了一下，試探性地開口：

&ldo;我能畫是能畫，但是不一定能過稿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