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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理，因此用自己的智慧幫助上級和自己的同伴。比如這個斷崖行軍的事例，如果齊步走的是中國人，大概會想—第一，這是和平時期，普通訓練，讓我們跳崖沒有任何意義；第二，如果按照命令列進，我的戰友會受到傷害，而軍官也難逃處罰。結果呢？我們可以想象，大概某個頭腦比較清醒的老兵就會自動大喊一聲“立定”……至於以後是否承認是自己喊的，就要看是賞是罰了。】

“忠”影響著民事管理中的所有事務，從喪葬到稅收。臣民透過稅務官員、警察、地方徵兵官員向天皇盡忠。在日本人看來，遵守法律就是對最高恩情——“皇恩”的最好回報。這一點與美國的社會習俗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在美國人看來，任何新的法律——從街道的訊號燈到個人所得稅，都是對個人處理自身事務自由的干涉，都會在全國激起怨恨。由於聯邦法律對各州立法權的干涉，它受到了雙重懷疑，認為它是華盛頓官僚集團強加於國民的。因而為了維護自己的自尊心，人們都會竭力反對這些法律。30【30薩評：但是，這些愛抱怨的美國人，一旦有需要，同樣會為了美國而戰。比如二戰中德國人曾試圖與和羅斯福積怨甚深的美國黑手黨合作。德國人的理由很簡單，對雙方來說，羅斯福都是“狗孃養的”，難道不是合作的基礎嗎？美國的黑手黨回答：不錯，羅斯福是“狗孃養的”，不過他是“我們的狗孃養的”……於是，合作泡湯。無他，當時羅斯福手握著星條旗呢。】日本人覺得美國人都不遵守法律，而美國人則認為日本人唯唯諾諾，毫無民主觀念。更切實際的說法是，兩國民眾對自尊心有不同的理解。在美國，自尊心是與自己的事情有關；在日本，自尊心則是與回報施恩者相關聯。這兩種風俗各有難處：美國的難處在於，即使頒佈對整個國家都有利的法規，也很難被民眾廣泛接受；而日本人的難處在於，人的一生都將處在一種負恩的陰影之下。也許每個日本人都會找到平衡法律和它所引發的要求的方法。與美國人不同，日本人甚至還能讚賞一些暴力行為、直接行動和私人的復仇行動。然而，儘管有這些以及其他例子，“忠”對日本人的支配力量還是毋庸置疑的。31【31薩評：因為日本人這種特殊的順從精神，頗有人認為日本人腦子裡少根弦。實際上日本人雖然確實在這方面顯得特別固執甚至幼稚，但他們並不是傻子，所以也就自然會有懷疑。比如，日本人信奉神道教的很多，他們在戰爭中可以為天皇而死，並且因此“成神”，被供奉在靖國神社。然而，能不能真的成神，日本人自己也是頗有疑惑的，所以大多數日本人在信奉神道教的同時，又是佛教徒，或者，至少在死後買一個佛教徒的法號。這樣，死後萬一“成神”不牢靠，還可以作為佛門弟子往生西天。看，日本人小心謹慎的性格也和他們習慣服從的精神一樣無所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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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報萬分之一的恩情（9）

1945年8月，當日本宣佈投降時，“忠”在全世界顯示了它幾乎令人難以置信的作用。許多對日本深有體會並瞭解日本的西方人士都認為日本是不可能投降的。他們說，幻想散落在亞洲和太平洋諸島上的日軍會毫無反抗地放下武器，那簡直是天真的想法。日軍的許多武裝部隊還從未在區域性性的戰役中失敗過，並確信這場戰爭的正義性。32【32薩評：日軍戰敗時各地投降者共計五百五十萬。當時，在中國南方戰線國民黨軍和日軍正在對峙，國民黨軍取得了雪峰山和桂柳追擊作戰的勝利，日寇剛剛失去了第五戰區司令長官部老河口，日軍尚未露出敗象。但是一封詔書以後，再有能力的日軍將領也無法率領這支軍隊繼續作戰了。】在日本本土各島，到處都是誓死抵抗的頑固分子。佔領軍先頭部隊的力量如果不是足夠強大，只要一進日本艦炮的射程範圍之內，時刻都有被屠殺的危險。“在整個戰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