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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玉霞問：&ldo;你也是這樣？&rdo;

那天，喻慕琛沒有很快回答，而是沉默一會才說：&ldo;不是很多人，而是有幾個人可以逃脫這樣的生活。&rdo;他接著說，&ldo;小玉霞，別多想了，給自己找一個興趣愛好，這樣日子會過得快一點。&rdo;

她便跟著幼兒園的老師學舞蹈，在操場上帶著她那個班的孩子跳，鐵欄杆外總是站很多送孩子上學後還不肯走的家長，有時候也看到喻院長在裡面。

時間要是停留在那裡，該有多好？那樣她就不會像個貪心的孩子，總想要在喻慕琛那裡得到更多。

周玉霞手顫抖著去點下一條語音，依次地聽下去。

喻慕琛說：&ldo;玉霞，你別那麼著急。妙妙是個好孩子，她不會一直不肯原諒你。給她點時間。&rdo;

&ldo;你在哪裡？&rdo;

&ldo;玉霞，不要做傻事，好嗎？不為別人著想，為妙妙想，她會以為是自己的原因。&rdo;

&ldo;你能回復我嗎？你這樣子，我沒法安心工作。&rdo;

&ldo;當年開泰的死不是意外，是我一手策劃的。&rdo;

&ldo;你都知道你老公是我害死的，為什麼還不聯絡我？&rdo;

周玉霞淚流滿面。不重要了，那些她管不了了。她回一句：&ldo;我很好，&rdo;過一會再說，&ldo;要文卿照顧好她，別再讓她受苦了。&rdo;

鐵鍋裡的排骨燜得很香，這段日子吃什麼都索然無味的周玉霞都覺得香。也好，囚犯上路前都有頓飽飯吃，她心說，沒必要覺得罪過，等會還要多吃點。

手機放在一邊，她拿碗去盛排骨，接著把菜心倒入鍋裡翻炒，油&ldo;滋啦啦&rdo;地響，蓋住了資訊的提示音。

吳觀榮下來看到桌面上一葷一素兩碗菜，也很感慨，他這一生本是順遂的人生，在家時是老母親最寵愛的小兒子，當兵時是連隊裡的骨幹，工作後和領導關係也不錯。

他之所以快四十歲還沒娶老婆，不是娶不到，而是要求高。許開泰娶周玉霞後回老家請戰友喝過一次酒，那一次他就對周玉霞笑起來春風般的眉目印象頗深。

愣是被喻文卿這個王八蛋攪和成今天這樣。

還是老孃的話說得好，眉目含情的女人是非多。可衝著今天這頓飯，吳觀榮又覺得沒有白娶周玉霞。他給她夾了塊排骨，安慰她：&ldo;想開點，菲菲的事情，急不來的。&rdo;

大顆的眼淚落入碗裡，再也不需她把碗裡的肉夾到女兒碗裡去了，周玉霞低著頭把排骨全啃了。

吃完了，碗筷收進盆裡，拿瓢去大缸舀水，慢悠悠地洗著碗。等到吳觀榮上了樓，她把刀放回牆上釘著的刀架上，從灶臺邊的柴火堆裡拿出另一把刀。

這個男人是個謹小慎微的人，肯定會等她睡後再下來檢視，刀不見了，怎麼行。

她走到屋外，去收早上洗好的衣服。

山裡的夜過得比城裡慢，又黑又靜。抬頭一看，那輪月亮好大，像是小時侯娘帶著自己回外婆家。有了大月亮，屋裡的燈就關掉，大家全都搬著凳子坐在屋外納涼。嘈雜的人聲中，她趴在孃的腿上，孃的扇子一下下地扇著風滑過她的背。

衣服亂糟糟地捧在懷裡，走進屋裡，順手就把刀藏在裡面，上樓來，放在那張破床上。樓上有兩間房。吳觀榮從另一間過來，看見她淚眼婆娑：&ldo;怎麼啦？&rdo;

&ldo;想起我娘了。&rdo;她用紙巾擦掉眼淚，&ldo;沒事，我要睡了。&rdo;

&ldo;那好。我下去喝口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