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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無論是蕭令儀還是蕭端宜都明白其中的道理,所以李鳳寧只一句話就讓整間屋子的氣氛都沉了下來。
&ldo;進了京,你能走的無非兩條路。一是靠蕭明堂,二是去科考。&rdo;李鳳寧繼續緩緩地說著。她語調輕鬆平常,彷彿說著最無關緊要的事,可是與兄妹兩越來越沉肅的表情,倒是相映成趣,&ldo;第一條,你自己得會鑽營,第二條麼,只怕你費的時日會有些長。&rdo;
蕭端宜在椅子上動了動。
別人當著他的面,直呼他母親的姓名還真是一種相當新鮮也相當令人不舒服的體驗。可偏偏這人的身份,她的確就是有資格那麼不帶敬意不帶客套,那麼連名帶姓地叫。
而蕭令儀,表情裡的茫然更多了。
看蕭令儀這模樣,只怕從不知道察言觀色是什麼滋味。媚上欺下、孝敬賄賂之類也不知花上多少年才能學會。
至於讀書,也不是李鳳寧小看她。
整個京師的高門大戶裡,母親官越大女兒肯認真讀書的就越少。而蕭令儀醉心武藝,想她逼迫自己拼命讀書,似乎也不太可能。
&ldo;五殿下以為如何?&rdo;蕭端宜突然開口,聲音完全不若之前淡定,&ldo;令儀領兵去滅了賊寇,殿下就能保她有個好出身了?&rdo;
李鳳寧瞄他一眼,笑了。
&ldo;我這回出京,本來就只是為了看看燕州。我沒想生事,卻還是鬧到如今這副田地。&rdo;李鳳寧說著,不由得唏噓一聲,&ldo;現下就算我想退都沒法退了。不用等我回京,參我的摺子就肯定已經堆到勤誨齋的案頭上。&rdo;
李鳳寧語調還算輕鬆,卻聽得那兄妹兩個對看一眼後,沉默下來。
&ldo;賊寇滅不掉對我不是好事,但是清繳乾淨了,我的麻煩也未必就能少點。&rdo;李鳳寧目光一轉,看著蕭令儀,&ldo;但是令儀你就不同了。&rdo;李鳳寧的聲音不由自主地輕柔了幾分,在傍晚漸漸暗下來的屋子裡,彷彿吸納了某些眼睛看不見的東西,然後緩緩地從耳朵滲透到人心裡去,&ldo;用兵又不像做文章,有紙有筆就能來一篇。眼下你若是能領著人去剿匪,敗了於你是&l;年輕識淺&r;,於我是債多不愁。但若是勝了……&rdo;
&ldo;勝了……&rdo;蕭令儀雖然聲音也不響亮,可她眼裡跳動的火苗卻任誰都可以輕易看出來。
&ldo;令儀你慢慢考慮,到明晨來答覆我就好。&rdo;
第102章 兩個他
殷六曾經說過,這世上就沒有李鳳寧哄不來的人。
她是李鳳寧的表姐,說話時自然會帶上偏袒,可即便只有一半是真的,用在蕭令儀身上也綽綽有餘了。她這幾句煽風點火的話一說出來,換到年長些,又或者城府深些的人只怕立刻就要覺得不盡不實起來,可蕭令儀卻顯然不是那樣的人。她目光熾烈得連瞎子都能看出來。只是她剛張了嘴,卻被蕭端宜搶了先。
&ldo;茲事體大,&rdo;他柔和平緩到幾乎聽不出情緒的聲音響起,生生把話噎在了蕭令儀嘴裡,&ldo;請容我們仔細考慮。&rdo;
他只一句話,就輕易吹涼了蕭令儀發熱的腦袋。只見她雖然露出點意外,卻在瞟了蕭端宜一眼後閉上了嘴,略略一思索後,鄭重地朝李鳳寧點了點頭。
李鳳寧頓時一陣惋惜。
剛才要是能哄得蕭令儀脫口而出,事後就算是蕭明樓和蕭明堂一起否認都無濟於事。蕭令儀是刺史府的嫡長女,斷然沒有反口覆舌的道理。
只是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