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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小便立志做個賢臣。她辛辛苦苦讀書，是為了名正言順地做官。她想要外放，先從小官做起，瞭解民生學習細務，待二三十年後累積到足夠的經驗和資本再回朝輔佐皇帝。

現在外放是想都不要想了。而一旦回京，只怕立刻就有一堆同室操戈、手足鬩牆的破事等著她。

所以，憑什麼？

憑什麼這個蕭令儀不知母父雙全，還有個隔房的堂兄疼她如親妹？憑什麼她能順順噹噹，從來不用瞻前顧後以至於養成如今這種疏朗的性子？

李鳳寧這話，說得蕭令儀也是眼神微變。她眉頭慢慢皺起，&ldo;真抓到了，&rdo;她神色凝重，&ldo;只求殿下秉公辦理。&rdo;

這下子，輪到李鳳寧訝然了。

蕭令儀不顧其母刺史蕭明樓的禁令，就連假裝去青樓的招數都使出來也只為來渭陽查探謝雲亭的訊息，可見不僅為人執著，也是個極重舊情的人。而謝雲亭到底是曾經的朝廷命官，一般賊寇能招撫，她被抓到了就只能是個抄家滅門的下場。

&ldo;當真？&rdo;李鳳寧言語裡透出明顯的不信。

&ldo;在寧城，認識謝雲亭的都知道她憐老惜貧，是個好人。剛剛開始的時候沒人相信她會落糙，可時間一長，連璩姨都相信了。&rdo;蕭令儀的神色裡一派認真，&ldo;這幾年裡，我查到過很多似是而非的訊息，而現在我也不知道這裡面到底是有什麼隱情，還是她從來就是個善於偽裝的壞人。&rdo;她看著李鳳寧，聲音一定，&ldo;但是這件事我既然開始做了，就要做到最後。&rdo;

有始……有終嗎？

李鳳寧看著蕭令儀。

&ldo;如果這其中有隱情，如果她是被人冤枉的，那麼至少還有我沒有放棄她。&rdo;蕭令儀聲音微沉，&ldo;如果她真的殺人如麻，那麼阻止她繼續作惡，也算全了她與我的半師之誼。&rdo;

蕭令儀那張比李鳳寧還要稚嫩些許的眼睛裡，此時卻一片沉穩堅毅。因為這正是她心底所想，所以她坦然地直視著李鳳寧。

她的目光真是……

穩定。

明明這個僅在咫尺的隱島上，有她追尋了兩三年的結果。她或許會親眼目睹，那個她當成老師的好人變成窮兇極惡之人的鐵證。

但是李鳳寧卻絲毫找不到任何忐忑動搖的跡象。

蕭令儀能貫徹她的想法，那麼……

她的初衷呢？

李鳳寧眨了眨眼。

她的那個&ldo;成為一代名臣&rdo;的初衷，為什麼就不可以實現呢？

這世上從來就沒有易做的事，而她現在只是換了個方式。或許更艱巨了一點，但是沒有任何人能現在就斷言，李鳳寧無法成為皇帝的左膀右臂。&ldo;皇妹&rdo;而已，她又不是被褫奪成庶人，這輩子都無法踏足朝堂。

她是要在比自己預想的付出更多努力去達成自己的夢想，還是要從二十歲都不到的時候就開始怨天尤人然後毀了自己的一輩子？

這似乎並不需要選擇。

李鳳寧閉上眼睛，緩緩地吸氣，再吐出來。即使暗沉的海面上繼續陰風怒號，她卻覺得胸口輕鬆了許多。

&ldo;鳳寧多謝令儀金玉良言。&rdo;李鳳寧抬手，極其鄭重地朝蕭令儀一揖。

聽不見李鳳寧心聲的蕭令儀自然莫名其妙地唬了一跳，呆怔好了一瞬後，連忙跳開又手忙腳亂地回禮，&ldo;殿，殿下言重‐‐&rdo;

&ldo;到了！&rdo;正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