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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平穩的音調到了這裡陡然拉高，她手指一下子嵌進少年的臉頰，絲絲鮮血從手指與肌膚的相接處淌下。

&ldo;你不過是隨處可見的螻蟻而已，&rdo;她咬牙切齒的說道，&ldo;有什麼資格去頂替我的位置！&rdo;

眼神像是淬了毒，女子的聲音重新化為了模糊的音節，既像風聲在咆哮，又恍若激昂的奔流。

然後她湊了過來，臉上掛著怪異的笑容，&ldo;不過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畢竟就像我曾說過的那樣，你不得好死啊，李羽淵，哈哈哈哈哈哈哈……&rdo;

臉上的傷口火燎般的疼，李羽淵注視著眼前狀若瘋癲的女子，後者右眼沒有瞳仁，倒影出的是一座山峰的孤影。

&ldo;既然命運能重來一回，我也不想糾結於過去，&rdo;笑完之後，她又恢復了原本的模樣，用手指輕蹭著他的臉頰，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化為寒意滲入了少年的身體，&ldo;畢竟‐‐誰有空生死人的氣呢？&rdo;

&ldo;你不是她，&rdo;沉默良久，少年終於開了口，&ldo;你是誰？&rdo;

&ldo;我是九幽。&rdo;

女子的食指抵上了他的唇間，那是一個&ldo;噓&rdo;的姿勢，而她的另一隻手卻撫上了少年的背部，摩挲了幾下，然後猛地插/了進去！

鮮血噴濺而出，少年的心臟被她牢牢的握在了手裡。

&ldo;&l;天有九重，地有九幽&r;的九幽。&rdo;

她低頭湊近了少年的耳畔，親暱的宛若耳鬢廝磨的情人。

&ldo;知道嗎，羽淵？你和那個賤人都該死。&rdo;

心臟撕裂般的收縮，少年張口咳出了一灘鮮血，正噴到了女子的胸前。

第68章

&ldo;滴答。&rdo;

一顆水珠砸落在女子的頭頂，稍作停留之後便順著黑色的長髮向發尾滑落, 一路留下了淡紅色的水痕。

&ldo;滴答、滴答。&rdo;

接二連三的水滴落下, 砸的一下比一下更重，引得抱頭蹲下的洛宓站起身來, 她半仰起頭，感受著液體重重砸落在臉頰的刺痛，然後伸出舌頭舔掉了嘴角龐的水跡，腥甜的味道開始在口腔裡蔓延。

天空在下血。

她茫然的抬起了手，一滴水珠滴落在了開啟的手掌上, 它通體猩紅，凝聚在手心, 絲毫沒有滑落的意思。

四周還是她蹲下前的模樣, 一成不變的洛水河畔和正在對峙的男女，只不過此刻都蒙上了一層淡淡的血色。然而，當她低頭凝視著掌心時，血珠的表面倒映出了新的畫面。

洛宓熟悉那個畫面, 盤古開天闢地之後, 清氣上浮，而濁氣下沉, 而它們交匯的那一霎那，就是她誕生的瞬間。

不光是她，仙帝也好, 仙后也罷, 無數先天神靈誕生於此, 揭開了熱熱鬧鬧的上古時代。

透過朦朦朧朧的血水，她看到了九重天與九幽分離，她看到了嬰兒形態的第一任仙帝和緊跟著他的四四方方玉印，她看到了九幽之地裡終年不散的滾滾陰氣和漂浮在其中的自己，她看到在自己身旁的一團藍色火焰翻滾不休，像是有一道人影在不斷掙扎，可最後落在地上的卻是一張僅有殘破半邊的金面具，上面隱隱刻有起伏的山巒。

在看到這張面具的那一刻，就像是開天闢地投射出來的第一道光撒落到了腦門上，洛宓腦海深處那扇被層層迷霧覆蓋的記憶之門終於吝嗇的敞開了一條縫隙。

她想起來了，那是九幽。

&ldo;你知道為什麼仙后會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