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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妙注意到一個微妙的細節,處處表現得唯丈夫為中心的許舒蘭,這會兒已經直呼姜亮的名字,而不是與之前一樣,張口閉口是&ldo;我老公&rdo;。
翟啟寧淡淡一笑,&ldo;對,我就是查過你的資料,所以知道你不僅外科學得好,姜亮的藥劑學課程你也沒少聽。若他不是有你幫助,能不能從大學畢業都是個問題。既然如此,你做個烏頭提純,然後注射進薄荷糖裡,實在是一點難度都沒有。&rdo;
許舒蘭仰頭望天,似乎有眼淚自臉龐滑落,她抬手抹掉,忽然笑了起來,笑容放肆而邪魅。
她微微眯起眼,一字一句,講得認真而嚴肅,&ldo;翟先生,你說對了,是我殺了李毅。可我不是兇手,真正的兇手是姜亮!是李毅自己!&rdo;
許舒蘭忽然兩隻手握住欄杆,一隻腳踮起,使力向上一騰,就翻了上去,騎在了欄杆上。
翟啟寧和關妙幾乎是同時撲了出去,卻被她的一句話定在了原地。
她回頭,風輕雲淡地講,&ldo;再走一步,我就跳下去。&rdo;
許舒蘭側坐在欄杆上,張開雙臂,像是一隻即將飛上天的鳥兒,神情舒緩,一點也沒有被戳破的難堪。
在女生中,她算是個子高挑的,一雙長腿裹在運動褲裡,晃悠悠地搭在欄杆上,顯得格外修長筆直。黑亮的馬尾被風吹起,在腦後左右搖擺,配上她黑白分明的眸子,充滿了青春的活力,像是大學校園裡的社團招貼畫,吸引著年輕人的目光。
&ldo;翟先生,你的同事已經到了樓下。&rdo;許舒蘭指了指天台之下,語氣平靜,好似在討論今天中午吃了什麼菜。
翟啟寧從側邊望下去,只能瞧見樓下拐角的地方隱約聚集了許多人,並沒有看見有身穿警服的背影。他抬手看了看錶,飛快地在心裡估算了一遍時間,判斷許舒蘭的話應該是真的。
他放緩了語調,勸慰她,&ldo;你先下來,咱們好好聊一聊,有什麼想說的,我們都聽著,別做傻事,那對不起你自己。&rdo;
許舒蘭的唇邊浮起一絲苦笑,彷彿平靜的湖面中投入了一顆小石子,笑容問弧度越擴越大,她低聲自語,&ldo;這些年來,我又何嘗對得起自己?你說的對,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我唯一想做的便是把心裡話說出來,再不要憋著了,我憋了近十年,憋得太久了……&rdo;
關妙向她招招手,&ldo;許女士,你先下來,咱們慢慢說,上面風大。&rdo;
許舒蘭搖搖頭,臉上的笑意更深了,&ldo;你們就站在那兒,在警察上來之前,我說給你們聽。我十八歲就認識姜亮了,那會兒剛大一,我們參加一個社團活動。他那時候就是一個特精神的小夥子,活力四射,在球場上奔跑如風,特別帥氣。&rdo;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眼眸都彎了起來,彷彿陶醉在了回憶裡,像是清冷冬夜裡灑下溫柔光華的一彎新月,給寂寥的天台增添了一抹溫暖的亮色。
&ldo;我知道他喜歡溫柔的女子,就刻意變得柔和,我的長相加分了不少,很多人說一看就是賢妻良母的模樣。但其實,所有人都不知道,我是一塊硬骨頭。不過我把它藏了起來,藏起了我的硬骨頭,我們得以順暢地畢業,結婚。婚後不久,我們就面臨了交往四年來的第一次紛爭,他要我辭職,外科醫生太忙碌了,不能照顧家庭。我不願意,我喜歡拿著手術刀的感覺,於是我們開始每天爭吵,砸東西,關係一度非常僵硬。後來,我妥協了。&rdo;
她的眼角,緩緩流下一行淚,低聲嗚咽,不能自已,&ldo;這是我第一次重大的妥協,彷彿成了一個開始,我迎來了無數次妥協。小到給我爸媽買什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