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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楓抿著嘴唇，錯開莫辭手臂，去捏了捏莫辭發紅耳朵，在莫辭炸毛之前溜出了廚房，裝作無奈樣子攤開手。

“莫辭，你又沒說衛生間在哪裡？”

“左轉直走！”莫辭氣得跺腳，“我已經準備好了牙刷和毛巾，就放在洗手池上。”

段楓擦掉嘴上泡沫，從衛生間走到客廳，餐桌上已經擺好內容豐富早餐。

莫辭喝著米粥，一邊夾菜，好像沒有看到段楓走過來一般。不過莫辭不斷上瞟眼神，卻暴露了他偷偷打量段楓事實。

段楓坐到另一邊椅子上，拿起筷子，微微感嘆。

將莫辭炒熟菜放到碗裡，段楓先喝了一口粥，再夾起菜，在莫辭期待眼神中細細品嚐起來。

莫辭伸長脖子等待評價表情讓人玩味。這讓段楓想起很多年前自己，伸長了脖子去聽母親讚揚。

回味著相似情景，段楓在點頭動作下說了句不錯，打量著對面青年彎彎眉眼。

看著別人快樂，也是一種快樂。

段楓跟著生活簡單青年一起，放下逼得他喘不過氣枷鎖，也快樂起來。

chapter17

段楓向來是不隨便外露情緒，他習慣將所有情緒氤氳在腹中，直至散去。

作為季承楓兩年裡，他不愛說話性子不但沒有得到改善，反而變本加厲。

在真空高壓環境下生存，隨時應對著自稱是自己血親爺爺考驗。冰冷空曠大宅子裡，除了每天射進房間太陽光線令人充實溫暖，其餘都是冰冷沒有溫度。身上流動著相同血液，因一代代稀釋，變得淡薄不少，絲毫沒有緩解百年宅邸寒冷。

段楓在季家沒有真正意義上朋友，上級與下屬，命令與服從，就先原先就設定好了程式，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精準實行。表情木訥高傲季家人從不與段楓主動交流，這使得原本就缺乏交流段楓更加沉默，練就了一張不苟言笑撲克臉。

俊朗五官因下顎緊繃，顯得冷峻，讓人覺得不易親近。四年時光打下烙印，也包括眉間留下一道淺淺褶皺，英挺面龐在歲月雕刻下變得深刻。青澀僵硬線條捶打成流暢而恰到好處弧度，線條拼接處稜角冷厲嚴肅。

如果說四年前段楓還是個老成穩重，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那麼現在，他已經完全褪去了本來違和老成感，將穩重融入了自己氣質裡，轉化成骨血裡滲透出來成熟。

季家造就了一個頂著私生子頭銜季承楓，毀滅了一個父母雙亡，單調老成段楓。

兩年時間不算長，不算短暫，卻能讓一個身份普通人搖身一變，迅速成長，遊走於物欲橫流上流社會。以前從未接觸過知識，在七百多個日夜裡，強行灌輸到大腦內，強制性要求融會貫通。

季家下任繼承人候選人身份，在知識重組構造中，成為籠罩在頭頂烏雲，揮之不去。

一個在底層社會二十餘年窮小子，被季家聘請多位大師聯袂打造，成為氣質天成富家子弟，混進上層社會。段楓常常會想，這唯一與他有血脈關係季家，也是一個披著華麗外衣，手段高超騙子集團。他衣食住行，速成且大手筆，包裝到裡裡外外。

其間成長需要代價，榮耀也需要用同等代價來交換，段楓失去了普通人自由。揹負起施加在他身上重擔，和季家老爺子嫡孫，他同父異母弟弟季承柏，共同爭取那個無限榮耀正派繼承人身份。

容不得選擇道路，帶著虛偽面具生活。段楓這次被季老爺子調任歐洲季氏分公司，明升暗調，實是對他能力又一次考驗。

積累工作經驗，完成F分公司棘手收購案，段楓此行目明確。

剛來兩天，分公司派給他助理是移民C人，見到他不適應F西餐，便大力推薦小有名氣C菜餐館。段楓慶幸自己能抽空來到這裡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