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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來了。&rdo;那亭中傳來磁性而雄厚的話語聲，帶著磅礴氣勢鋪面而來，不可抵擋。

無垠從亭外走入，面色不改，走近，便行君臣之禮，跪拜道：&ldo;無垠拜見陛下。&rdo;

&ldo;起身。&rdo;男子露出身形，月光照入。

無垠起身，望之，方見明皇模樣。

無垠雖見半臉，卻依然被其容貌所驚。這便是天子之貌，今日一見，果不其然，雖年邁，卻依然剛硬，雖疲憊，卻依然有浩大氣勢湧來。這便是上位者長久養出的九五龍氣嗎？無垠心中驚嘆無限。

&ldo;怎麼？現在又怕孤了？&rdo;明皇似乎是觀察到無垠的細微變化，便是笑道，似有些惱意，遽爾嚴聲道：&ldo;你就不怕孤殺了你？&rdo;明皇眸若幽湖，寒光閃爍，深不見底。

&ldo;孤命太白前去，令你入宮，你都敢拒絕，現在見孤了，怎麼又顯得拘束無比？不敢言行？&rdo;

無垠盤膝而坐，自知君臣之別，灑然一笑，言道：&ldo;自小便聞家中長輩言道，帝皇之人，容貌必定異於常，今日一見，正如長輩之言，心中有些驚異，也屬常理。&rdo;

&ldo;這才是孤想見的人，而非那等普通人也。&rdo;明皇語氣裡，淡出一抹怪異的興致，繼而言道：&ldo;怎麼你們世家的人，竟然也會弄這些無用的東西，不入仕途，竟然來寫擬話本，用以生計？&rdo;

&ldo;如何，若是你有意？孤現在便可令你成為刺史。&rdo;隻言片語，便可令無垠遷喬出谷、青雲直上。

無垠放聲一笑，並未露出動容之色，反是端起那石桌茶杯，用衣袖遮擋，一抿，反笑道：&ldo;茶根雖好，應是洞庭碧螺春，杯應該是陛下自那宮中帶出，紫砂通杯罷。&rdo;

無垠抬起手來，將茶杯放在面前，微微搖晃，似觀那茶杯模樣，然笑也：&ldo;可陛下，雖懂品茶，卻不懂如何釀茶。&rdo;

&ldo;茶如人心。若心傷，茶亦苦澀；若心歡，茶亦清香。&rdo;

&ldo;可此類茶並非常人可釀，因關乎釀茶之人，若此人，心不平，其茶亦受影響。若此人，心悲涼，茶亦悲涼，無論何人品此茶，皆此味也；若此人，心歡喜，茶亦能品額外清香。&rdo;

&ldo;可唯獨心境不染之人所沏之茶，方能令各色之人，品出各色之茶。&rdo;無垠放下茶杯，雙眸盡月光照來，若銀瞳，有光散去。

&ldo;茶道亦人道，陛下深知人道，故茶中會有怪異的味道，而我則是在此茶中品出了充盈鼻息的濃然澀意。&rdo;無垠一笑，眉目彎曲，有些怪異：&ldo;而正如此茶，陛下想必在宮中每日嘗到的皆是些苦澀、怪異的味道罷。&rdo;

&ldo;請皇諒無垠頹敗，平生裡最不喜歡這些味道。故此，並未有意願去那宮中，也不願為了那些毫無所用的錢財，那些虛榮至極的地位，而每日品嘗苦澀之茶，苟活於世。&rdo;

&ldo;哈哈哈&rdo;明皇原本是有些戲謔之意，是對無垠的質疑，而如今得如此回答，便被對得啞口無言，只得放聲一笑，以表心中敬佩之意，可敬意不過一息，便被不斷湧來的冰涼感淹沒：&ldo;若是孤不肯諒你呢？&rdo;

無垠微楞，連忙搖頭，跪拜，卻並無畏懼地說道：&ldo;若如此，唯求一死。&rdo;

&ldo;既然你無心，孤又何需勉強你呢？&rdo;明皇笑然，說罷，便是抿茶一口：&ldo;果然，苦澀之味甚濃。&rdo;

無垠又抿茶一口，便和顏悅色詢問道，話語聲溫和不改：&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