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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z感到不好意思？

當年z靠著自己的能力，讓一個城的男女老少獻上生命、白骨成壁血流成河之時，她也未曾感到不好意思。

或許在那個時候，z的胸腔沒有心臟，她也沒有對於生與死的感觸與理解。

失去死神力量的時刻，她重新獲得了一顆跳動的心臟，可此時這顆心卻似乎緊縮了起來。

z覺得痛苦。

生存，原來就意味著痛苦嗎。

（5）

四月牽著吹雪，佐拉著四月的劍鞘。

他們在大漠平滑的金色沙地上留下了長長的足跡。好像不說話，就有著奇特的氣氛在空氣中流動。兩個人走了一會兒，突然四月提議，&ldo;我們休息一下吧。&rdo;

這和他之前一直急著趕路的狀態完全不同，佐想了想，歪頭問道，&ldo;你的身體還沒恢復？&rdo;

四月沉默地支起白色的布來遮擋陽光，沒有回覆佐。

佐於是說，&ldo;還有兩天時間了，如果到不了百里予安，我們的水就沒有了。&rdo;

&ldo;那我們今晚就啟程先去驛站補充水源吧。&rdo;四月的回覆很快，語氣聽起來也很輕鬆。

佐楞了好一會兒，心裡不由有些慌了，&ldo;但你不是著急去百里予安嗎？我們已經走了四五天，說不定今天稍微趕趕就找到了呢。&rdo;

四月轉頭說，&ldo;我會好好付給你報酬的，引路人。&rdo;

&ldo;不是的，&rdo;佐幾乎要跳腳，這突然的變化究竟是怎麼來的，&ldo;我不要錢，你帶我回阡泥城就行了。不對，這也不是重點……&rdo;

四月看著佐的焦急，突然他伸出修長的手摸了摸她的頭，&ldo;你那麼想回阡泥城嗎？&rdo;

&ldo;那裡是我家啊。&rdo;佐眼皮都沒眨一下地說謊道。

&ldo;你有去過關內嗎？&rdo;

&ldo;算是去過幾次吧……&rdo;

&ldo;中原也很不錯啊，水源充足，物資豐富，到處都是鬱鬱蔥蔥的植物，放眼望去滿目綠色，每到傍晚，天空呈現赤霞的色彩，家家燃起裊裊的炊煙。如果在中原住得膩煩了，策馬向北，便可見到雪域萬裡，而揚鞭向東，則是蒼蒼大海。就算生活在那裡，也一輩子都不會膩的。&rdo;

佐側著頭，聽四月源源不絕地講述著自己家鄉的情況，摸不到頭腦的同時，她也有些緊張，&ldo;四月，你想回家了嗎？不想去百里予安？&rdo;

四月一怔，才感到自己剛才在說著一番一廂情願的話語。他於是板起臉來，可眼裡還是滿滿的柔和，&ldo;我答應過你，會先送你回去阡泥城。&rdo;

&ldo;我先陪你找百里予安。&rdo;說到這裡，佐站起了身來，搶先向前走去，&ldo;休息可以等到晚上，白天的時間很寶貴。&rdo;

還有兩天的時間，明天天亮的時候再見不到百里予安，雖然雙方都沒有完成承諾，但因為佐立約在先，她會被判定為輸家。這都是因為q耽誤了兩人的時間。佐想讓這份憤怒支配她，成為她的動力，快速勝得七日約，回到地獄，向q復仇。可是勝了七日約，就意味著四月的死亡。四月是天界加護之人，他一死必然會去天界，就算最差，也會直接轉世。佐身為死神，與他自然不會再見，即使再見，必然也是站立在死神約定的兩端，持有水火不容的對立立場。

在那一刻，心臟又緊緊縮了起來。

佐扶住自己的胸口，指尖甚至能感覺到心在髒砰砰的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