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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人用腳踢翻過來，眼睛對著頭上的星空，視線漸漸下移，看到黑黝黝的槍口對著自己的腦袋，緩緩地閉上了雙眼，等待那最後的一聲槍響。

「呵，有意思。」一聲悅耳的聲音從遙遠的蒼穹傳來。

路向「唰」就睜開了眼睛，拼著身體往左右看，但卻沒有看到人影。

「誰？誰在這裡。」來人神經驟緊。

「一群傻子，笨死了。」 求生的慾望讓路向此時格外的警覺，這是唯一活命的機會，路向聽著聲音從自己頭頂傳來。

路向艱難地移動著自己脖子，看見在自己上方樹木分支交叉處坐著一個青年，青衫瀟灑，青絲長發，面容在陰影裡暗暉不清。

追殺的人也看到了出聲人的所在，「裝模作樣。」

說著，抬起□□對準了他，一聲槍響，青衣搖曳，男子輕飄飄落在地上，只有周圍落葉微微移位。

追殺的人看到男子從四五米高的地方落下，穿衣打扮甚是古怪，「你是誰？你是他的幫手？」

男子話也不說，微笑如彎月，只不過手如閻羅一樣，穿過了說話人的胸膛。

男子做完動作之後，有些後悔，厭惡地看著自己手上的血跡，早知道應該下咒，省的這麼噁心。

男子左手捏起，上下輕輕一揮舞，湖中的泉水一縷引來，圍繞著男子右手纏繞，帶走了血跡。

剩下的人看著眼前一幕，吃人妖怪四個大字突突的閃現在腦海中

「怪物啊！」幾個成年男子拔腿就跑，生怕男子追上了生吃啃食了他們。

男子撇撇嘴，走到路向面前，「嘖嘖，真慘！」男子感嘆到，手中一個恢復決輕飄飄地落到路向身上。

路向覺得一陣暖意傳來，身上的傷在漸漸好轉。

「你是妖怪嗎？」路向看著眼前俊美異常的男子，只有妖怪才會有這麼好看的皮囊吧！

「唔，算是吧。」男子笑了，月光如水，襯得人溫潤如玉，自己不老不生不死，不是妖怪又是什麼呢。

趙高一時興起救了一個青年，閒著無聊又用自己當年的手段助他拿回了家族權利，作為回報，他任勞任怨，一直滿足自己各種要求。

路向以為他是妖，求妖幫忙做事，就要付出相應報酬。

自己就這麼利用了他十幾年，看著那個青年變得成熟深沉，不過自己一直沒有放在心上，以為兩人不過相互利用，誰知他會替他擋住這一下。

「……你……」趙高話到嘴邊，不知道該問些什麼，又停住了嘴。

其實，不知不覺間，他也成為了另一個人的「扶蘇」，照亮了別人的生命。

趙高無力地靠著石椅緩緩坐下，嘴裡嘟囔道：「山有扶蘇，隰有荷華。不見子都，乃見狂且。」

一遍又一遍，直到嘴角鮮血留下，直到右手無力垂下，直到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那個人的名字他記了一輩子。

路向看著趙高合上了眼，頭無力地落在石桌上，自己用盡力氣卻只抬起了自己的食指，顫顫巍巍向著趙高伸去，最終卻也卻無力落下。

若不是他，自己早就到了今天這一步，路向嚥下了最後一口氣，沒想到，有一天，他可以和那個人一起離開，總比自己當年被人追殺而死強。

一切落幕了。

婁家。

大家神色疲憊的坐在沙發上，甘羅已經幫蘇寒處理好傷口，婁蕭拉著宸凡的手坐在一側，大家都看著潔瑞那張萌萌的娃娃臉。

不敢相信，這居然會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秦王大世子，潔瑞被這麼多人看著，很是不習慣，「咕嘟」埋進了婁楓懷裡。

眾人：……

好吧，他畢竟不記得以前發生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