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耗子吹嗩吶,孝子裁紙錢(第1/2 頁)
前兩天的時候,陸言剛開始跟著嗩吶班子跑白事場,見著一孝子。
怎麼著呢?
說是城東有一戶餘家,前不久,餘家的老太爺去了。
老頭生前是做大買賣的,留下不少家當,金石字畫古玩有,田產宅邸樁子也有,乃至於官府的人脈,老頭也認識幾位。
這麼一說,擱旁人聽著覺得,哎,還挺有錢有勢,這子女但凡有點心思,不得給老頭後事風光大辦,漂漂亮亮地送走?
不!
說這餘老太爺膝下無女,就生了兩個兒子,大兒子余文淵,小兒子餘武英。
老頭一輩子也是官迷,恨自己當初沒考個進士,這就把夙願放在兩個兒子身上,大兒子取意文淵閣,小兒子取意武英殿,這是一心想讓後人入閣拜相啊!
可惜的是,兩個兒子都不爭氣,一個天天混跡賭石、字畫,家裡一半的文玩都是他給整回來的,一半還是贗品,整個就一人菜癮大的頑主。
另一個則是流連於煙花柳巷無法自拔,天天回來一股子脂粉氣,走個路腳步都穩不住,可把老頭氣壞了。
俗話說氣大傷身,這餘老爺子,終究還是沒能熬過古稀,剛過六十九就給兩個不肖子氣死了。
這還罷了,關鍵還在於後面這餘氏兄弟的一番騷操作。
前兩天,這大兒子余文淵登門林記冥鋪,嘴角噙著笑。
陸言那會正跟槓房裡面學習吹嗩吶呢,就見著這人上門,心裡還納悶,說這來冥鋪的人,大多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地上門,這怎麼還帶笑的呢?
再一看是朝著嗩吶班子的方向而來,陸言又猜測,莫非是婚嫁這等喜事,找錯地方了?
他剛想起身告知走錯了,就聽著人上來說,他爹死了,來請嗩吶班子走一趟。
陸言是挺無語,但是嗩吶班主可樂了,生意上門,這收拾收拾就跟人去了,陸言也跟過去學著。
結果到了餘家門口的時候,剛還一臉輕快的余文淵,突然“哇”的一聲就哭開了,那哭的叫個慘,鼻涕一把淚一把,給大夥都看懵了,但這還不算完。
進去之後,那小兒子餘武英見到大哥回來了,第一句就是:“你怎麼帶一嗩吶班子來了,誰叫你請了,多費錢啊?”
余文淵嗚咽著,說這不是害怕咱爹走的不安穩,走的不祥和麼?這好歹請個水平不錯的嗩吶班子,徹底給咱爹吹走,走的徹徹底底,防止再醒來。
你真是巴不得你爹死。
餘武英皺著眉,一想,今日來奔喪的賓客那麼多,明目張膽趕人出門可影響不好,就讓陸言他們留下吧,等會順便可以吃個席,但是不給工錢,不讓吹嗩吶。
主家發話了,一群人沒轍,只能站在一旁看著。
只見這餘武英,叫下人提上來一隻大黑耗子,特別大,又一手接過嗩吶,往那黑耗子嘴裡使勁一塞。
陸言前世在自己那小縣城山邊見過這玩意,俗名叫青根貂,學名叫麝鼠,怪的是京城怎麼會出現這玩意?
再看那耗子被一戳,喉嚨被嗩吶的長嘴一刺激,生疼,就開始吱吱吱的怪叫,那嗩吶也開始叭叭叭的響。
“這是京郊抓來的大耗子,聲大,這吹得嗩吶,也響!”
餘武英開口了,隨後一臉得意地看向余文淵,彷彿在說,你看看,這玩意不比你請那嗩吶班子省錢?還是純天然綠色無汙染。
余文淵和在場賓客的臉色都不好看,畢竟這嗩吶聲音屬實嘔啞嘲哳,刺耳的很,但余文淵沒開口,其他人不好插手別人的家事,也只好忍著。
陸言乾脆直接把聽覺關閉了,這是最近刻碑得到的一門凡品秘術,裝聾作啞,來自一位當官不理民事的小吏,功能就是字面意思,能夠關閉聽覺或者直接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