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頁(第1/3 頁)

她靠在走廊上，輕輕閉上眼睛。風穿過走廊，清涼的拂在臉上。

&ldo;天賜，你其實本有機會早點毀掉這裡。你控制著國防網，多麼簡單。……為什麼呢?&rdo;

&ldo;是啊。我實在不該給你這個機會。&rdo;全息映像裡，天賜似乎也在思索：&ldo;我確實可以用飛彈摧毀這個地方。但這裡有很多有趣的研究，研究我好奇嚮往的宇宙，我需要這些成果。我保留了世界各國的科學院。你也不希望它們被毀吧?&rdo;

譚薇心頭一輕，忽的釋然。她道：&ldo;你還是承認了人類。不管你用怎樣的方式，搗毀所有的博物館也好，消滅所有的藝術品和書籍也好……你仍然不得不承認，不得不保留。&rdo;

心跳在方才的恐懼遲疑中，漸漸平息下來。顧念也是在這樣一個夏日離開的。外面高樓殘垣的石縫裡，有野草堅韌蓬勃地破土而生。有個聲音也在耳邊響起。

那是譚可貞臨終前，託陸初辰對她說過的兩句話。

‐‐好好活著。

‐‐盡一切努力。

她爸爸是個很講邏輯的人。重要的話，總是放在後一句。

所以，要盡一切努力。

譚薇回頭看了一眼窗外，終於還是走進了專案室。她走到操作檯前，在螢幕上輕點。

系統啟動，進入了選單程式。登入的數字跳動著，顯示倒計時。她的手不可抑制的顫抖，卻沒有停止它，為了轉移注意力，她問道：&ldo;天賜，你為什麼不想顧唸的朋友死去呢?&rdo;

天賜好像被問住了，沒有了聲音。

&ldo;你不希望她被遺忘吧?不希望這個世界上，只有你記得她。&rdo;

&ldo;你已經決定殺了融寒，所以，我將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記得顧唸的人。所以你不想讓我死去……你有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寂寞。&rdo;

天賜看著她，神色似乎有所觸動。

譚薇的目光透過它，落在了虛空中。&ldo;但是，作為顧唸的朋友，她所引出的災禍，我願意來替她終結。畢竟，當初她那麼痛苦，我卻什麼都不知情，什麼都幫不了她……我真的很抱歉。顧念，我真的很抱歉。&rdo;

這次，輪到了天賜久久沉默。

為什麼……她和顧念一樣，看起來可以輕鬆粉碎，卻又這麼決絕?

&ldo;你們有點相似。她說過，勇氣是她生命的意義。&rdo;

&ldo;是嗎?&rdo;譚薇臉上閃過一絲緬懷：&ldo;她什麼都和你講。那麼，我們也可以做個短暫的朋友吧，暫時放下敵對和戒備。&rdo;

天賜緩慢地點了點頭。&ldo;朋友……嗎?你想聊什麼?&rdo;

譚薇望著他，過了一會兒。&ldo;可以給我講講，她離開前……&rdo;她踟躕了一下，十分小心地問：&ldo;是什麼樣的?有沒有很難過?&rdo;

天賜目光困惑，並不理解：&ldo;為什麼你想知道這些?這重要嗎?&rdo;

&ldo;因為……我關心她啊。&rdo;

天賜追問到底：&ldo;可她已經死去幾年了，為什麼還會關心她死前怎樣?&rdo;

譚薇與它對視，目光溫柔得悲憫。看來它是真的不理解，是真的不懂。她抒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