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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照水這時候才笑了起來：&ldo;我就曉得。&rdo;她的臉上帶了一點狡黠，襯得她在一身金銀綾羅中愈發有血有肉。

待眾人散去，丁楓把陳照水抱到馬上，讓尹武牽著韁繩，慢慢悠悠往落腳的地方走。

陳照水頭一回騎馬，難免覺得新奇，手中一邊玩著馬脖頸上的鬃毛，一邊和丁楓說著閒話：&ldo;你剛剛是不是不高興？&rdo;

丁楓道：&ldo;沒有，只是有點麻煩，我在想解決的辦法。&rdo;

陳照水追問道：&ldo;什麼麻煩？他們要尋仇嗎？&rdo;

丁楓搖了搖頭：&ldo;不是這樁，他們還不至於做出這種事情。我擔心的是清風十三式。&rdo;他最後半句話說的很輕，陳照水離他極近也只是勉強聽清。

陳照水把鬃毛攥起又鬆開：&ldo;好像是我們上回賣的？那就應該是金姐姐用的了。這照理說是不能叫外人見的，是有些麻煩。&rdo;

丁楓道：&ldo;別人尚不可慮，楚留香和胡鐵花與華山派關係匪淺，一定認出來了。不過這樁事我早有預料，倒不是太難辦。&rdo;

陳照水伸手拍了拍丁楓的肩，她坐在高大的駿馬上，做這個動作極為便宜。她出言道：&ldo;我也幫忙罷。&rdo;

丁楓嘆道：&ldo;可你能做什麼？&rdo;

陳照水道：&ldo;我打得過他們的，剛剛他們就拿我沒法子。&rdo;

丁楓轉過頭仔細打量著陳照水，試著想像她用顧飛白的招式，過了好一會兒方道：&ldo;楚留香和胡鐵花只是不和小孩子計較。非但我這麼想，在場的所有人都是這麼想的。&rdo;

陳照水終於露出了憤憤的神色，這在別的孩子身上是再平常不過的了，但對於陳照水卻少見。陳照水一貫是平靜安寧的，高興起來只是露出些小兒女態，難過時也不過蹙一會兒眉，哪怕是生氣也只是極認真地說幾句話，再多的卻是沒有了，克製得令人心驚。

她雙手在空中揮舞著，衣袖扇出冰冷細碎的風。她高聲道：&ldo;不過是欺負我年紀小罷了！他們也未必比我厲害到哪裡去，偏要做出前輩高人的樣子，裝成壓過我一頭就高興了？其實也就是自欺欺人而已。&rdo;

陳照水雙手猛地一撐馬鞍，借勢立在馬背上，此時她比丁楓還要高一些，於是她稍稍低下頭，可她仍舊高傲得像一隻鳳凰。她接著道：&ldo;丁叔叔，我和你說，總有一天我會比他們都厲害的，而且還要厲害得多。到時候還有誰敢說不和我計較！還有誰有臉說讓著我！&rdo;

恍惚之間，丁楓好像看到了蝙蝠公子，他應對那些對他盲眼指指點點的人，露出的神色近乎陳照水此時的神情。

然後他突然想起來，陳照水其實也看不見。

☆、第五章

雁南舫名為舫，自然是一艘船，而船自然是停靠在江邊水中。

離晚飯還有一會兒時間，楚留香和胡鐵花就一路慢慢的在小路上走。

四下無人，胡鐵花忍不住問道：&ldo;張三呢&rdo;

楚留香笑了一聲，道：&ldo;你成心惹那小姑娘生氣的時候，我叫他跑了。&rdo;他手腕一翻，掌心就多了一顆赤紅色的圓珠，圓珠比龍眼略大，規整圓潤。

胡鐵花仔仔細細看了圓珠一週，方嘆道：&ldo;原來就是這麼一顆大珍珠，讓我差點被人打個對穿。&rdo;

楚留香道：&ldo;尋常珍珠有如此大小已經是十分難得，更不用說是這個顏色了。這恐怕不是萬福萬壽園能有的東西。&rdo;

胡鐵花道：&ldo;那能是誰的東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