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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雷損、蘇夢枕等人開口，婦人已是笑吟吟道：&ldo;我們的陳涼侯是一個好脾氣的姑娘，我難免就要為她多操心一些。&rdo;又看向恨不得裝作石像的王小石、白愁飛：&ldo;你們兩個都是好孩子，多謝你們幫了她。&rdo;

陳照水極輕聲地道：&ldo;天哪，你怎麼來了。&rdo;

婦人含笑轉過頭，髮髻間的寶石將視窗的陽光打成細碎的點，落在了陳照水的衣衫上，將暗色的繡線映成水波般的色澤。婦人用那種官太太常用的語調道：&ldo;我如何來不得？我一覺醒來，就聽說你受了委屈。你的事情，袁松聲不好總是插手，我卻是不要緊的。&rdo;

陳照水輕聲細語地抱怨：&ldo;我都大啦，何必看顧得這樣厲害。&rdo;

婦人伸出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道：&ldo;是啦是啦，我們的涼侯長大了。&rdo;

狄飛驚忽然道：&ldo;這位夫人，不知如何稱呼？&rdo;

婦人不答話，慢條斯理地瞪了他一眼，帶著笑意的眼底淬著寒氣，叫人見了遍體生涼，不敢再多言。

最後是陳照水答話：&ldo;這位是劉桓衣劉將軍，你們以前是見過的。&rdo;

你們以前是見過的。

這句話一出，滿座皆驚。

王小石吃驚於她神智清明，與傳說中瘋癲的形象不符。白愁飛吃驚於她天家氣象，渾身上下見不出半分鏽刀的影子。蘇夢枕吃驚於她此時出現，不曾料到元島會派出如此人物為陳照水撐腰。狄飛驚吃驚於她被稱將軍，卻從未從任何記載中聽聞領軍作戰之事。

而曾直面鏽刀怒火的雷損又是另一番心情。

他不由去想，若是當年面對的是這樣的劉桓衣，又會是怎樣的情形。然而他無論怎樣苦思，也無法得出合理的猜想，畢竟如今的劉桓衣極為陌生，幾乎已是另一個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元島的黑歷史1：族滅。

雖然大家一點都不想遵守族滅的舊俗，但還是保留了告家長的思想。【狄飛驚：告家長這三個字絕對是雙關！

射鵰篇十三章：&ldo;他說的是元島不管禍主、直接找其首領計較的習慣。&rdo;

上一次族滅其實過去的不是很久。

射鵰篇第七章：&ldo;陳照水被廢後，島主震怒尤盛，非止族滅禍主，更是幾乎屠了全城。&rdo;

☆、第九章

震驚並未持續很久，正事仍舊是要做的。

劉桓衣道：&ldo;不必管我，先商榷你們自己的事情。然而她在這裡，談話不可能不受影響。她既然強調要&ldo;商榷&rdo;，那麼埋伏在樓下的兩方子弟在動手前，就不得不考慮她的心情。

江湖本來是一個快意恩仇的地方，本該是鮮衣怒馬，寶劍烈酒，如今多了一個未曾沾染江湖氣的陳照水，再來了身處廟堂之高的劉桓衣，那些刀氣殺氣就全變成了言語中的鋒芒，少年熱血在枯燥乏味中慢慢變涼。

雷損沒有說話，替他說話的是狄飛驚。沒有人可以替蘇夢枕說話，於是整段對話就由兩位病人主導。如果再算上劉桓衣的瘋症、陳照水的目盲，病患便多得好似還在元島一般了。

病人總是很知道怎麼戳對方痛處的。蘇夢枕說話很直接，他認為行事方式可以迂迴曲折，但說話更宜開門見山：&ldo;你的頭怎麼了？&rdo;

狄飛驚的回答也很直接，不僅直接，而且很懇切：&ldo;頸骨斷了。&rdo;

蘇夢枕輕輕咳嗽了幾聲：&ldo;何不醫治？&rdo;

狄飛驚低垂著頭，乍一看如同驟見生人的深閨少女，然而他說話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