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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笛和笙笙是小舟在大三時候生下的。因為生產的緣故,小舟請了一學期的長假。在產房醒過來時,看著被丈夫抱進來的那兩個嬰兒,小舟竟然覺得陌生。似乎是生活裡多了兩個闖入者,那一瞬因害怕帶來的厭惡,因厭惡帶來的自責,因自責帶來的委屈,通通湧了上來。小舟哭了起來,覺得全身都痛,越哭越痛,她孩子的父親把兩個孩子交給一旁的護士,抱住她,安慰她,&ldo;別哭,別哭,沒事了。小舟別哭。&rdo;
直到現在,兩個女兒已經九歲,小舟快成為自己心中三十歲的老女人,在看著丈夫和孩子在自已身邊玩樂時,還是會時不時地被一陣令人恐懼的陌生感襲擊。似乎當年做那一個又一個決定,把所有字連成句,以標點拴結織成一張密密的故事的網的人,不是自己。
也不止一次地想,如果那天在醫院,沒有答應泊帆的求婚,而真的順從初願,打胎,分手,轉學,求個清淨。那今時的自己會飄落到哪裡呢?
飄落。
所以當時麻痺了自己的清醒的是,這個男人所能給的,最穩定的幸福麼?一個能容納自己的家,幾個能陪伴自己的家人,是囚禁也是保護,是牢籠也是城堡。
聽上去好像又很卑微,聽上去好像又很可憐。
和玲安見面的第二天,丈夫和女兒都回到家的晚上,餐桌上擺好蛋糕和鮮花的小舟的二十九歲生日,在英俊的丈夫和兩個乖巧的女兒朝自己舉起杯來說生日快樂時,小舟看住對面男人的眼睛,問,&ldo;當年我們結婚,會不會,錯了呢?&rdo;
第2章 渡(2)
桌上剩下的三個人,面面相覷。
年紀最小的笙笙,看看對面的爸爸又看看身邊的姐姐,問,&ldo;剛才媽媽的話,是什麼意思?&rdo;
做父親的笑了笑,沒有回答。
小舟已離開了家。
此時,坐在計程車裡,朝弟弟程信的學校趕去,看著夜晚的城市,感受著在繁忙的車水馬龍之上的,它巨大氣息的一吐一吸,在表面的焦灼之下,竟是如釋重負般的輕鬆感。
當年我們結婚,會不會,錯了呢?
不經思考,這句話就那麼說了出來。一個字滑出來後,後面的便再也收不住。
如果不是接到弟弟的電話,如果不是&ldo;小信在學校裡出事了,我得趕過去&rdo;這個來得那麼及時的藉口,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從那種難堪的場面中脫身。
手機又響了起來,來自弟弟的新的簡訊,&ldo;我在校門口等你。&rdo;小舟朝車窗外望去,遙遙地看見了弟弟的身影,那模樣越來越清晰,最後兩人僅隔了一扇車窗,小舟叫師傅停了車,開門走了下去。
弟弟一見小舟幾乎要哭出來,喊了一聲,&ldo;姐。&rdo;
&ldo;怎麼了?&rdo;
弟弟沒回答,而是帶她來到學校附近的一家奶茶店,開了門進去,最深處的一張桌子已經坐了兩個人,都是背對著門口,兩個都是女性,靠裡的是長發,靠外的是短髮,一個朝前低著頭一個朝後仰著。
程信這才低聲告訴小舟實情,&ldo;我讓女朋友懷孕了。&rdo;
小舟瞪大了眼睛望向弟弟,弟弟一臉慚愧地點了點頭。她張了張嘴,最後卻只是拉了弟弟的手,說,&ldo;先過去看看。&rdo;
到了那張桌子前,小舟先是深吸了一口氣,才走過那兩個女生在她們對面坐下,弟弟坐裡面,她坐外面。
弟弟硬著頭皮朝她介紹,&ldo;姐,這是我女朋友段沁,旁邊的是她姐姐。&rdo;
段沁就是坐裡面的那個長頭髮的年齡小的女生。
小舟還未來得及自我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