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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議趕緊彎腰掙脫開去，玩笑的廝打間，兩個人不覺已經滾在了一塊，嚴銘把吳議按在書案邊上，裝模作樣地掐著他的脖子：&ldo;給為兄好好道歉!&rdo;

吳議心裡暗道你這手法也忒不專業，就不掐氣管，好歹也摁個頸動脈，就這麼兩手不鬆不緊握著，嚇唬誰呢!

嚴銘本來也是跟他玩鬧，生怕磕碰了他哪裡，手指頭還小心翼翼地墊在他脖子底下。

垂眼看去，吳議就乖順安靜地貼在他身體底下，修長潔白的脖頸曲成一個略顯脆弱的弧度，少年還未完全顯現的喉結隨著呼吸隱隱浮動，連帶他的心臟好像也猛然顫動了一下。

再往上瞧去，那雙一貫明潤如珠的眼睛含著三分懶懶的笑意，正頗為玩味地掃視著他的臉。

他哪裡知道吳議心裡的吐槽，做賊心虛地一撒手，差點沒把吳議摔下桌子。

吳議抽出手肘撐在背後，漫不經心地半倚書桌。

嚴銘與他四目相對，衣袂糾纏，不由憋紅了一張臉，喉嚨微微顫動了片刻，到底也沒憋出一句話。

吳議見他突然扭捏起來，以為自己逗過了頭，也就順手擼了擼貓腦袋：&ldo;我知道，嚴兄是把我當親兄弟才處處提點，我那兄長你也是知道的，哪及得上嚴兄有情有義。&rdo;

嚴銘聽了這話，卻覺得並不開心，胸口莫名脹悶起來，腦袋一耷拉，抽回了手。

吳議握著空空如也的手，總覺得哪裡好像不對勁的樣子。

好在嚴銘是個真正心眼兒比臉盤大的少年郎，惆悵了一會，也不多糾結，反提起了另一遭事。

&ldo;張太醫當真沒透露一二題目?或者著重要你看些什麼篇章?上一回雖然肅查過一回，可誰敢在張博士頭上動土?你要知道什麼，可別瞞著兄弟!&rdo;

這人還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那二十遍四經都白抄了，還想著這一著呢。

吳議想了想，亦低聲道：&ldo;還真有。&rdo;

嚴銘忙湊近耳朵去聽。

吳議低低一笑，一字一頓：&ldo;十書四經，如是而已。&rdo;

嚴銘知道自己又被戲弄了，吹鬍子瞪眼地生著悶氣，吳議見他如炸了毛的大貓糰子，卻笑得更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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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常寺中，暮鍾悠然。

炭火燃出簌簌聲響，烘托出一屋子微紅的暖光，一眾太醫博士圍在案前，瞪著眼睛研究著案上的名冊。

他們面前的是年初新選拔來的生徒名冊，都是他們親自在地方上千挑萬選出的好苗子，多少都有幾個得意的名字記在上頭。

現下要給生徒們安排年後帶領修習的老師，自然少不得先把交好的學生挑到自己名下。

一番挑揀之後，剩下的名字反倒顯眼了些。

陳繼文翻著看看，有些驚訝：&ldo;怎麼吳議落在上頭了。&rdo;

其餘的老太醫們皆不以為然地瞧向張起仁，其中一個弓著背咳嗽著：&ldo;都是糟老頭子了，看來張太醫也記性不好啦!&rdo;

張起仁替他輕輕拍了拍背，語氣平靜無瀾：&ldo;師兄笑話了。&rdo;

陳繼文與他素有同窗之誼，剛巧拿了名冊，提筆便要把吳議的名字圈上。

&ldo;陳太醫別急!&rdo;筆還沒落下，門口先慌慌張張跌進個滿身酒氣的中年人，一身酒肉香氣混進書香門裡，分外格格不入。

陳繼文笑道：&ldo;沈博士啊，你實在太晚了!就算有心儀的學生，我們也是不讓給你了。&rdo;

沈太醫火急火燎地搶過名冊，朝陳繼文擺擺手：&ldo;你老別取笑於我了，我也是